看样子完全来得及拦住他,我不由地暗叹自己运气太好。
我一个飞扑打算把他搂在怀里,可惜因为我跑的太急,没注意脚下,被一块大石头绊了一跤,摔了个狗啃泥。
那块倒霉的石头被苔藓和灌木丛覆盖着,以至于我根本就没注意到它的存在。也许我再把脚抬高两公分就不会碰到它了,可是我太累了,跑了这么远的距离,我早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我的下巴狠狠地磕在大石头上,疼得我眼冒金星,嘴里泛出甜甜的血腥味,我啐了一口血沫,爬了起来。
我摔成这副狼狈相,当然也没抓住阿呆,其实也就差一个小拇指的距离没够着他。
无语了,一切就是这么寸。
阿呆趁着我从地上爬起来的工夫,迈开小短腿,跑到那个穿着灰色长袍家伙的跟前,卖萌道,“这位叔叔,请问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人猛然从梦中醒来,不知所措地坐了起来。
我注意到,他的手上戴着白手套。
他先是拉开兜帽的一角,我感觉他这样做是为了看是谁在跟他说话,从兜帽的下缘,我看见一个惨白的下巴。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们,尼玛,尽管我看见的不是一个骷髅头,还是被他吓了一跳。
兜帽下是一张戴着白色面具的脸,那面具看上去呆板而毫无表情,让我想起了《千与千寻》中的无脸怪。
是的,一切都跟幻境相吻合。
不同的只是这人看见我们没有逃跑,重点是兜帽下是一张惨白的面具而不是骷髅头。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是戴着面具而已,不是死人就好。
“这里是金象国。”他的声音暗哑而平静,听上去有一种沧桑感。
“哦,谢谢您的回答。”阿呆表现得很有礼貌,我知道这是因为等下即将要谈到的借宿问题。
“那个您怎么大热的天穿着长袍戴着面具还戴着手套,不觉得热吗?”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阿呆嫌我多嘴,瞪了我一眼。
那人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这个是本国的风俗,不可以接触到阳光,所以本国的孩子一出生,就立刻穿长袍戴面具和手套,这三样物件我们会穿戴一辈子。”
“还有这样奇怪的风俗?”
“嗯,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习俗,你该理解这一点。”
“可是……”我还想再问点什么,被他粗暴地打断了。
“你们走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回到你们自己的地方去。”
那人说着,站起身来,挥动手里的木棍驱赶羊群,“好了,羊儿乖乖,咱们该回家了。”
“大叔,请等一下。”阿呆着急地大喊。
那人停下来,转过脸看着我们,那张戴着面具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白花花的,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阿呆红着脸不好意思地道,“大叔,其实我是想问下我们能去您家里借宿一晚吗?我们已经走了很久,这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不可以,你们走吧。”
“我们就打搅一晚,就一晚。”阿呆的语气近乎哀求。
“你们往回走吧。记住,金象国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那人说着,赶着羊群往远处走去了。
真是个怪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