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如初闻言惊道,“梁景胤,这薄片真的是黑水潭里鼍龙的龙鳞吗?你可看仔细了。”
梁景胤道,“千真万确。那鼍龙自西洋海趁大潮而来,盘踞于此处,至今已有十多年了,这妖怪一向作威作福,涂炭生灵,只是苦于无人能收服它。荆棘女王,我看咱们还是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提起那条鼍龙,风如初也是一头冷汗,那黑水潭原名碧波潭,早先潭水甘甜爽口、清澈见底,滋养百姓万物。潭边附近原本物饶民丰,人口稠密,人人勤于耕作,百姓家家富足,安居乐业。
自那鼍龙驻扎潭底之后,动辄上岸侵扰百姓、猎捕牲畜为食,百姓们不得安生,遂四处求方士除之不得,只得纷纷搬离碧波潭。那鼍龙便纠集水族中的虾蟹鱼精,自立为王。从此变本加厉,随时率领虾兵蟹将、鱼精水怪们上岸袭击民宅,不光抓牲畜,连人类也难逃它们的魔掌。
渐渐的,碧波潭附近民不聊生,潭水不再清澈,变得浑浊,最后,变为一潭黑水。
百姓们也就把碧波潭改名为黑水潭了。
荆棘女王仰头哈哈大笑,“管他是什么怪,我正无聊的紧,梁景胤,你带路,咱们去会会那个妖怪。”
梁景胤心里直叫苦,心说这荆棘女王是有多无聊,常人听见黑水潭鼍龙这五个字吓得恨不能立刻捂住耳朵,她倒好,还要去找那妖怪。果然是植物的思维方式,无法理解。
叫苦归叫苦,梁景胤又不敢不从,只得点头。
风如初见状,急忙卖乖,“荆棘女王打算降妖除魔、为民除害,这可是大快人心的好事,做成了也是你修行的功德一件,至于我,又帮不上忙,去了只能添乱,我就不跟着去了。”
傻子都能听出来,这风如初是打算借机溜号。
梁景胤鄙夷不屑地白了风如初一眼,暗道,这厮搅出一滩浑水,就打算扔下他和公主跑路了。
荆棘女王不动声色地看了风如初一眼,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下獠牙上滴下来的口水,“蓝少年,你也一起去。从现在起,谁也不准离开。”
“你知道,我想抓住你,容易得很。”荆棘女王说着,朝风如初举起一只触手。
风如初不满地冷哼一声。
梁景胤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
接下来,梁景胤指路,风如初和荆棘女王掠起身形,不一会儿工夫,就到了黑水潭边。
果然看见潭水漆黑,浊浪滔天,潭边寸草不生,放眼望去,四下里尽是累累白骨,说不出的凄凉。
梁景胤和风如初只在心里叫苦,这鬼地方阴风阵阵,遍地尸骸,荆棘女王非到这里来找晦气,不是没事不自在吗?她的本事真的强到能跟那鼍龙一较高下了吗?她找鼍龙挑战只是为了打无聊的时间,可倒霉的是他们,还得跟着当垫背的。赢了还好,输了他们也跟着一起死。
荆棘女王倒是心情大好,她在岸边扭动着庞大的身躯,拿黑漆漆的潭水当镜子,梳理自己由细若丝的肉色铁蒺藜组成的头,时不时地对着潭水呲獠牙、露出甜美的笑容。
“现在,我准备好了。蓝少年,你去叫阵。”
荆棘女王显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众人的领,她的话就是命令。
风如初只得朗声道,“那潭水中的妖孽听好了,听闻你一向为害乡里,荼毒生灵,今你荆棘奶奶特来捉拿你,替天行道,识相的赶紧出来负荆请罪,荆棘奶奶饶你不死。莫要做缩头乌龟。”
风如初话音刚落,就听见那潭中黑水咕咚咕咚冒出俩大水泡。
水泡中露出俩黑呼呼的小脑袋,那俩脑袋一水儿的大嘴小眼扁腮,一看就是俩黑鱼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