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避开飞艇吊舱的机枪火力,那架“布雷盖”必须爬升到云层高度,而要在云层中飞行并且保持方向感可不容易,法国飞行员放弃了这条路径,驾机从齐柏林飞艇的艇艏方向飞来。
距离尚有七八百米,德国飞艇上的一挺机枪开始射击,连串的子弹像是一条极细的鞭子在空中来回抽打,几次触及“布雷盖”,想必在它的机翼机身留下了不少弹孔。法国飞行员也远远开火,一些子弹打中了飞艇,它们能够轻而易举地穿透齐柏林飞艇的外层蒙皮,打穿气囊造成氢气泄露,却还没有过引燃氢气使之生爆燃的先例。
为了让飞艇保持上升速度,德国艇员连忙丢下了更多的沙袋,而当法国飞机从侧旁飞过时,另一挺g-08急促地喷吐着火舌,但连串的子弹始终落在“布雷盖”后头。
另外一边,德军鸽式飞机与法军布雷盖乳1的角逐霍然揭晓了结果前者凭借明显胜出一筹的动力及灵活性赢得胜利,法国飞机从四百多米的空中坠落下去,飞行员生还的几率微乎其微。
解决掉了眼前的对手,“德国鸽”连忙赶去支援己方的齐柏林飞艇,那架“布雷盖”撇下三两下难以干掉的德国飞艇调头迎战。法国飞行员的驾驶技巧不输对手,可是他的飞机载有三名乘员,平飞的最高时速只有80公里,正面攻击无果,没几分钟就被这鸽式飞机咬住了尾巴,法国飞行员只好驾机朝巴黎方向逃去。
鸽式一路猛追,不断开火,眼看就要将对手击落了,机枪却突然哑了火。无论德国飞行员如何摆弄,这挺机枪就是不再出任何声音,他只得悻悻而归。
空中的这场战斗持续时间不长,过程非常简单,有精彩场面,也有曲折之处
地面上的交战截然不同,由于天气不佳,双方的空中侦察都没能起到理想的效果,而德法军队的骑兵侦察队相互渗入对方战线,提供给上级指挥部的情报也大都是片面的,甚至自相矛盾,双方的战地指挥官以及后方的统帅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的判断做出抉择。
在德军战线的最远端,克卢克军团已在英法军队的猛烈进攻下支撑了快40个小时,最先接敌的第3兵团损失过半,基本丧失了继续作战的能力,而克卢克仅有的一师预备队早就顶了上去,第3兵团携手防守侧翼阵地的第4兵团遭到英军部队的迂回攻击,大部分阵地得而复失,好在先期渡过马恩河的第1、第2兵团已经艰难地把主力部队撤回到马恩河北岸,他们的抵达保住了己方的炮兵阵地,而野战炮兵又勉力支撑着侧翼防线的关键地段不被突破。
右翼的克卢克所部是德军实力最强的军团,当英法军队突然从巴黎方向起大规模反击的时候,与之相邻的比洛和豪森军团都是面朝马恩河,他们大幅度调整部署需要时间,而一旦克卢克军团被迅速击退,比洛毫无防备的侧翼将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这势必引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使得唾手可得的胜利变成一场可怕的失败。
克卢克疲惫却顽强的士兵们抵挡住了协约*队最初的攻势,而沿马恩河部署的上百万德*队就像一只体型惊人的史前巨兽,动作稍显迟钝,可在攸关生死存亡的威胁面前仍做出了及时的反应一字排开的五个军团依次向克卢克靠拢,在缺乏预备队的情况下,这显然是最为直接和有效的补救方式,而历史的一幕之所以能够避免,恰恰是因为凡尔登已经为德*队所攻克:若凡尔登要塞依然控制在法*队手里,威廉皇储的第5军团只有一条受到法军炮火覆盖的道路可供通过,他不得不停下来努力拔除凡尔登这个钉子,而鲁普雷希特的第6军团也只能强行进攻图勒与埃皮纳勒一带的法军防线,那里的法军堡垒部署有重型武器,并且得到了野战工事的拱卫,巴伐利亚士兵将在这条防线前损耗大量的兵力。与此同时,中路的第3和第4军团,也即豪森将军和符腾堡公爵阿尔布雷西特的部队,也被法军牢牢牵制住着。自从反攻的号角吹响之后,法军就在圣贡沼泽地带向德军阵地起了勇猛的进攻,双方在这一区域爆了多场残酷的白刃战,而在几场最关键的战斗中,法军的野战炮兵令德军阵亡士兵的尸体堆积如山……
如今,威廉皇储元气受损但主力犹存的军团得以同时从马恩河北岸和南岸大踏步向西挺进,而巴伐利亚王储的军队紧随其后,并以两个兵团又三个骑兵师的兵力协同黑林根的第7军团包围土尔-南锡一带的法国守军。在威廉皇储的主力部队抵达圣贡之后,阿尔布雷西特抽调两个兵团星夜驰援比洛,豪森也想方设法抽出了一个兵团,这些生力军从马恩河南恩推回到了北岸,然后沿着畅通无阻的公路展开急行军。到了9月14日中午,增援部队及时出现在了克卢克军团身后,最大的危机得到了解除,而始终缺乏信心的小毛奇也暂时保住了自己总参谋长的位置。当然了,对于带着一帮权贵要人及盟友官员来到前线视察的德皇威廉二世而言,这场危机着实让他感到难堪,因为就在英法军队动大规模反击之前,他刚刚夸下海口,不出一个星期,色当的光辉就将在他手里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