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书瀚的神情被大贾氏收在了眼里,心里一沉。
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可唯独一点,很死心眼,认定了一件事,不达到目的,绝对不会半途而废。
一回到府里,进了梅书瀚的屋子,屏退了下人。
大贾氏板着脸,寒声道:“跪下。”
“娘!”
梅书瀚惊讶地看着大贾氏。
梅县令也大吃一惊,劝道:“瀚儿还在病中呢,有什么话,还是等他好了再说吧。”
可是,这会大贾氏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肠。不但不认儿子,连丈夫也不认了。她恶狠狠的看向梅县令道:“还有你,从今天起,给我睡书房去。”
梅县令抖了抖,心里苦,看来是扫到台风尾了。
大贾氏道:“当初我是怎么劝你们的,可是你们呢,个个都把自己当成大丈夫,说我是妇人之见。现在怎么样啦?我就跟你们说过,这做人得有做人的底线,害人必害己,可是,你们谁听我的了?瀚儿你一个失手不要紧,你,你小姨的一辈子,可是都给你毁了……”
说到这里,大贾氏的眼圈红了,甩袖而去。
临出门前,还吩咐下人,把梅书瀚看好了,没得她的命令,不得让梅书瀚出府。并放了狠话。
“瀚儿,我知道你的性子,我说几句,你不痛不痒,不放在心上。这回吃了这么大的亏,你一定不会就此干休。我今天话就摆在这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等你伤好了,立马回京都的书院里去。”
“娘!”
梅书瀚震惊地看着大贾氏。
“这,夫人,这都快过年了,书院也都散学了……”
梅县令还待求情。
却见大贾氏一脸的决然。
“不用多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如果你们父子两不把我说的话当一回事的话,这个家,我是没有办法呆了!我去庙里去,你们自个儿过好了。”
说完,大贾氏拂袖而去。
“夫人,等等我,等等我啊。”
投给梅书瀚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梅县令赶紧跟了上去,看大贾氏的模样,是真恼了。如果去晚了点,估计大贾氏会叫人给他打包铺盖了,他可不想真的去睡书房啊。
梅县令当初落魄时,大贾氏跟他吃了很多苦。所以,别看平常都是大贾氏听他的,真正大贾氏犟了起来,让步的还是梅县令。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留下面色苦涩的梅书瀚一个。
外头,被大贾氏命令的仆人看得牢牢的,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过了十余日,梅书瀚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果然大贾氏就立即让人送走了他。
下一次红七她们再见到他,却是在京都了。
再说红家,这段时日,梅书瀚被梅县令带走之后,宁家兄弟、章家那傻名唤玉郎的傻子都被他们各家的人分别领走。
他们几个对红家也没有什么用,因此,红家十分客气、大度地接待并送走了他们,倒让两家十分感激,送了不少东西给红七压惊。
这些东西,老太太一分不扣地全给了红七。
现在,红七也算得上个小富婆了,身家不菲,把二太太送的铺子、田庄,大太太、三太太送的绸缎、玉器,老太太给的药材、饰,还有宁家、章家给的字画、摆件加起来,十来万银子的身家是有的。
就是一些世家贵族的嫡长女出嫁的嫁妆,很多也就差不多这个数了。
不过,这是长江以北,江南靠北边诸县这边的行情,更南的苏杭还有沿海的一些富商嫁女,那就又大为不同了。
那些商人有的是钱,缺的是地位。如果能把女儿嫁给一些书香仕宦门第,就是陪嫁百万也不稀奇。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十里红妆了。
据说,江南绸缎大商沈金山嫁女时,嫁妆足足八百多抬,第一抬更是九十九万两的银票。看到的人,当场眼都红了。
若不是请了官府的人维持秩序,只怕当场就生暴动了。
该打走的闲人都打走了,红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红七本来要搬回她的院子,老太太却觉得沾了血腥气,给一个女孩子家的住,到底不太吉利。因此张罗着要替红七换新居。红七却觉得梧桐院住了一段时间也住习惯了,因此不想换。
老太太就请法师过来做了法事,去了煞气这才让红七住回去。
从这些事中,红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如果说以前的红七是老太太的掌上明珠,现在就是心尖尖上头的人。在加上红七亲自抓住贼子树立的威信,一时之间,红七竟大有力压几个太太,成为这红府老太太之下第一人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