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夏溪,等等……”
来不及抗议,红三就这么被夏溪拎着脖子,随手扔了进去,“轰”地一声,她落在了地上。地上打扫地实在太干净了,所以没有烟尘滚滚,画面效果有点差。不过,动静还是很大的,该惊动的人还是惊动了。
其实,夏溪虽说同她关系好,也没有这个胆子如此放肆、明目张胆地把她这个小姐当东西扔。实在是她自己心情紧张,被夏溪强推了进来,竟然连迈步也忘了,给那门槛一拌,自个儿给摔的。
当然,这笔账,红三是全记在了夏溪的头上就是。
门外,秋霜、冬雪两个目瞪口呆。
冬雪的脸更是微白,惊骇不已地道:“夏溪你怎么能这么对三小姐?”说着,就欲冲进去扶红三起来。
夏溪却给红三出离愤怒的眼神看得手一哆嗦,下意识干脆利落地关了门,并再也没有打开直面惨淡的人生的勇气,她对着焦急叫她开门的冬雪打了个哈哈,呢喃。
“没事的,没事的。”
却已经有些神思不属了,事后,得像个啥法子把这事儿糊弄过去呢?红三平常大度,不过,一旦真生气了,要消气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儿。
而在屋子里,蜷着膝盖,呆呆地看着远方的红七听到声响,回过头来,正好看到了屁股痛得正龇牙咧嘴,恨不得把夏溪千刀万剐的红三。
“你来了?有什么事儿吗?”
红七问道。
红三数着日子,似乎她们有四个月零五天没有见面了,红七这个开头词对于感觉久别重逢的红三过于冷淡了些,寒风嗖嗖,红三的心拔凉拔凉的。难道,没有什么事儿她就不能来吗?
红三眼微红,她就知道,是她一个人自以为是。虽然她和红七在府里一样都是一个人,都没有特别交好的朋友。可是,红七不一样,她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根本不需要她。
而她,一个人,却只会觉得很寂寞,寂寞地好像被整个世界给遗弃了。
虽是如此,红三仍低着头,默默地准备离开。
她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也没有那么厚脸皮,别人如果根本不欢迎她,她也不会死皮赖脸地缠着别人。红三想很有骨气地离开,想要留给红七一个我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你的背影,顺便甩下一句很有气魄的告别辞。
可是,一张嘴,话语已经梗咽,眼泪扑扑地往下掉。
红七这些天因为想起了那个蠢货少年,心情十分之不好,但是,她这个人是很有责任感的。既然成为红家家主了,那就有保护族人的义务。而且,红三和她情分比起别人又深一些,虽然不到至交好友的地步,但也可以算得上能谈得来的朋友了。
这时见她哭了,就恼了。
“怎么回事?是谁欺负你了吗?告诉我。”
眉毛上扬,脸上已是带了煞气,心情不好,也许揍一顿沙包能起点作用。
红七可不知道这个沙包就是她自己。只怪,生活的艰辛早就把红七的神经磨练地比铁还粗了,哪里记得起早就不知道被她丢到那个爪哇国的纤细少女心呢?自然想都想不到,是她刚才那问话初冬了红三的敏感神经。
红三听了这话愕然抬头,眼睫毛上还有泪水。她怎么听出红七似乎是在关心她?似乎还想帮她出气的样子。红七不是讨厌她?红三的心一下子飘扬地老高老高。
怎么回事?有哭有笑的?红七更难理解了。
不过笑了应该是好事吧?
红七又问:“为什么哭,你还没有告诉我呢?”
追问了两次,这是赤裸裸的关心了。红三确认。然后烦恼了起来,她总不能告诉红七,是因为刚才听她语气冷淡,以为红三讨厌她,她才哭的吧。那红七一定觉得她就是个神经病,说不定以后就跟她生分了。红三以前也没觉着自个儿神经这么纤细,别人的冷待,她早就习惯了。只是,当这个对象换做红七时,不知为何,她却如此难以接受。红三都没有想到,她会就这么哭了出来,真实理由她可没有脸说,所以,红三就随意编了个借口:“没什么,我就是有些担心你,觉得我一点用都没有,什么忙都帮不上,所以哭了。是不是打扰你了?如果你想一个人,我就回去好了。”
边说,她边赶紧抹掉了眼泪,什么时候,她也成了那种爱哭哭啼啼的女人了?
红三都有些鄙视她方才的表现了。
“没事。”被红三这么一打扰,红七的郁闷竟不知不觉消了几成,“过来了就坐一会吧。你也很久没有和红俊杰过来玩了。你最近还好吧?”
说到底,红七还是有些觉得红三的哭是另有原因似的。
一说红俊杰,红三就“扑哧”一声笑了:“他正被二太太逼着背那个呢。听说都瘦了一大圈。”
红三很快就背好了,红俊杰就没有这么好的记性了,这些天什么都不干,就被逼着背这个,还是没有过关。二太太掌赏罚,对儿子也一点都不留情;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用一个凄惨简直不能来形容红俊杰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