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府的大门内外,人群聚集。
门内的红毯之上,站着的刚刚入门的李墨,以及站在李墨身边的长孙飘雪,众多镇北王府下人围在红毯的两边,并且有逐渐增加的趋势。
大门之外,站着的是顾绯。
顾绯白衣飘飘。
李墨、长孙飘雪红七猎猎。
白与红,两个截然不同、反差极大的颜色,仿佛象征了彼此之间的关系,绝不妥协、绝不相容、对立到底。
顾绯的身后,几个下人抬着一个个大大的箱子,怕有十来个吧。
在他们的周围,团团围着镇北王府的亲兵们。因为是李墨的大婚,所以,他们身上的佩刀并没有出鞘,但个个煞气冲天,十分不善地看着顾绯。
再后头,是来自京兆尹、御林军和京都卫的官兵们,而站在他们身后的,则是无数来见识这场盛世婚礼的京都百姓们。此时一见有热闹可瞧,本来在李墨、长孙飘雪进了府门,正逐渐散去的人影,就又蜂拥般地围了上来,个个眼里放射着兴奋的光芒。
数月之前,顾绯与红七的那场婚礼,虽比不上李墨和长孙飘雪的隆重和规模,但凭借红七大兴第一美人的名头和顾绯京都有名贵公子的名声,吸引的人潮,比起今日来,也差不了多少。
那也是京都今年的一大盛事,哪晓得,却被李墨横插一脚,还搬出了圣旨。最后,婚礼不得不中途终止了,而大兴第一美人的红七,最后也被李墨抢去,入了镇北王府,成为了御赐李墨的一名小妾。
此事过去也没有多久,众人还记忆犹新。
如今,双方却换了一个立场。
今日,是李墨和长孙飘雪的婚礼,而中途来的,却是顾绯。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肯定,有好戏看客了。
众人的眼睛晶晶亮,期待无比。
“这顾绯,难道也想学李墨,来个婚场劫人吗?”
有人作此猜测,并觉得极有道理。身为堂堂男儿,即将拜堂的妻子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抢去,谁心里能服气?肯定要设法找回这个场子的。还有什么比也在李墨的婚礼当日,抢了他的拜堂妻子,更能解这份气的。
要换了他,就这么做。
不过,这个猜测,立马被别人否定了。
“不可能,李墨他能这样做,那是得了圣上的圣旨,这才能带走红七。要不然,太师府也不是吃素的,老郡主的那数百蛮卫就在那里呢,怎么可能乖乖地让他把人带走,不大拼一场,弄得血流遍地、你死我活才怪。”
“现在顾绯这才带了几个人来,怎么可能从守卫森严的镇北王府,把人给劫走?更不用说,圣上、娘娘可都在里头等着主婚呢!”
“顾绯若是敢这么做,置圣上、娘娘的颜面于何地?难道不想活了吗?自找死路也不是这么找的。”
反对的人站了大多数,都纷纷出言。
先前说话的人顿时哑火了,不过,到底有些不甘。
“那你们说,又不能劫人、捣乱,顾绯他来干嘛?难不成真如他所说,就是来给李墨送贺礼的?顾绯有这么傻吗?被人抢了老婆,还反过来给抢了他老婆的人送贺礼?头壳坏掉了吧?”
听他这么一说,方才反对的人也哑火了。
是啊!
这样的场合,顾绯来干什么?
有帝后在,破坏婚礼、出气,显然是不行的。除非顾绯昏了头,不想活了。但就是他自个儿不想活了,也得顾忌一下老太师、老郡主吧?不是疯子,谁都不可能这么干。而怎么看,顾绯现在神态看起来都挺正常的,一点儿也没有疯子样。
不是破坏报复的话,他还能干什么?
祝福李墨新婚大喜?
好像这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同样,不是疯子,这样的事,是个男人都做不出来。
想不出头绪,那——
看戏,还是看戏吧!
看看总会明白的。
他们倒要看看,这顾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瓜?
“李墨,恭贺你新婚,我给你送贺礼来了。”
顾绯笑如春风,风度翩翩。
众人闻言皆倒,还真是来送贺礼的?这也太奇葩了吧?别人抢了他的老婆,他还有心情送人结婚贺礼?
隐藏在顾绯眼里深处的冰冷,却是没有人察觉。
尤其当看到李墨身上的新郎服时,顾绯的眼神,更冷了。
这,是出自红七之手。
李墨看着顾绯,不得不说,顾绯的行为倒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但那日在顾绯的太师府,他都能带走红七。今日在他的镇北王府,难道还会怕只带着数十个不会武功的下人前来的顾绯?
李墨冷冷地道:“既然来送贺礼,交给管事的就好了。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又对府里的管事道:“顾公子来送礼,没有长眼睛吗?难道这点儿小事,也要我亲自来不成?”
“是!是!世子爷。”
迎宾收礼的管事战战兢兢地连声应道,立马招呼着下人:“还不快将顾公子的贺礼抬进去?”
“慢着!”
顾绯喝道,制止了前来的下人。他看着李墨,翩然而笑,优雅而从容:“当初世子送我的礼,我可是亲自收的。如今我这礼,不也应该世子你亲自来收吗?如此,才算是礼尚往来,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