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进了镇北王府!
最后,扛进了梧桐院——红七的房间,一把将红七扔在了她的床上,李墨的人也随后压了上去,一只手将红七的两只手牢牢地固定在了头顶。
屋子里头漆黑,互相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红七只听到李墨急促的呼吸声,显然,这一路的狂奔,对李墨来说,也并不轻松。
梧桐院的下人们被惊动了,一盏盏等纷纷地亮起,有的人披衣出来,念儿有些不敢肯定地道:“刚才,我好像看到世子爷带着一个女人进那屋了。”
碧儿眼睛一亮。
“是红姨娘吗?”
念儿摇了摇头:“我没有看清,世子爷就进去了。”
碧儿就提着灯,走到红七的屋子门边,小心地问道:“世子爷、红姨娘,可要点灯?”
“出去!”
“谁都不许进来!”
李墨命令道,声音冰冷。
碧儿打了个寒颤,颤抖着退出了屋子,关上了门。
“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响起,让人的心里为之一颤。
门关上,外头的一切人、事、物都好像消失了,里头似乎自成了一个世界,只有红七和李墨的世界,尤其是他们两个贴得如此之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心跳和血液的流动以及皮肤的柔软。
在视觉失去了作用的时候,听觉、触觉、嗅觉都变得格外地敏感。
“竟然敢骗我?咬我?”
“红七,你好大胆子!”
李墨本来是要同红七好好地算一算账的,虽然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算这个帐。
杀她?若是要下手,刚才就做了,犯不着把她这么远弄回来。就这么饶了她,怎么可能?
他都是怎么处置犯了错的属下的?
李墨回忆。
鞭刑?
摇了摇头,不行,会留下印子。
棒刑?
这个倒是有法子不伤皮肉。不过,她一个弱女子,能守得住吗?
罚跪?
似乎看到有丫头做了错事,在大太阳下跪着的。
不过,这不是让别人笑话她吗?
好像也不大好。
……
真是,惩罚人的手段这么多,怎么要放到这女人身上,就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李墨气结,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那以后这女人还不骑到他头上去了?
不行,一定要想个合适又让红七以后不敢再犯的法子。
方法还没有想出来,李墨却觉,下面柔软的身躯正微微地着抖。
李墨知道,这无关羞怯什么的。
这个女人,即使吻她,她的呼吸都不曾乱过。
大概只是因为寒冷吧?方才就扛着她出来了,穿得那么单薄,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冰冷。
但即使如此,仍然让他的心里有一种陌生的情感升起,想要紧紧地抱住她,让她不再寒冷。
那份满满的怒气却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消失殆尽了。
李墨拉过了被子,把他和红七包裹在了里头,渐渐地,红七身上的颤抖停止了,体温逐渐升高,温暖。
“睡吧!”
李墨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竟然再也没有提今晚事情。
红七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她宁愿李墨生气、暴怒、指责,也不愿他如今这样,这样地温柔,一点儿也不适合他。李墨霸道、李墨自我、李墨尊贵、李墨智慧、李墨勇武……李墨可以有很多个形容词。唯独这个词,不该同他产生联系的。
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么会受冻?
他是那个始作俑者。
现在这样的行为,同猫哭耗子,有什么区别?打一棒,再给一颗甜枣?先黑脸再白脸?
红七突然想起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这个词的来历。
曾经,在瑞典斯德哥尔摩的一家银行,生过一起抢劫事件。当时,两名全副武装的劫匪扣押了几名银行职员作人质,与警察对峙了六天之久。
六天后,警方设法钻通了保管库,用催泪瓦斯将人质和劫匪驱赶出来,狙击手同时作好了危急情况下击毙劫匪的准备。然而,离开保管库后,3名人质反而将劫持者围了起来,保护他们不受警方的伤害。
然而,被警方营救出来后,人质非但没有控诉绑架者,相反却为劫匪辩护,对警察的调查取证工作也采取坚决不合作的态度,致调查取证工作困难重重。
而其中一位女人质甚至还爱上了一位劫匪,并和他订了婚。还有一位人质居然在全世界为绑架者筹款,建立了为绑架者辩护的基金会。
此等咄咄怪事让瑞典举国上下一片哗然。
之后,为了解答人们心中的疑惑,瑞典国会拨出巨款,成立专门机构对此事件进行研究。
结论在十年后才出来:这些人质之所以表现出如此怪诞的行为,是因为他们患上了一种心理疾病。
从此,人们把这种心理疾病命名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研究表明,产生这种心理疾病必须同时满足四个条件,缺一不可:一、受害人生命受到严重威胁;二、受害人处于完全的绝望之中;三、受害人所获得的信息只能是施暴者愿意让他们知道的,施暴者不愿让他们知道的信息则被屏蔽;四、施暴者偶施小恩小惠于受害人。
研究还表明,只有极少数人对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具有天然免疫力。
红七想,她大约不在那极少数人之列。
不然,为什么这个时候竟然会想到“温柔”两个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