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是自家人,多个他也没有什么,一起说说话也热闹,小田氏也不在意,正准备跟在他的身后,也上去马车上的。
谁知田玉郎却撩着帘子探出半个头对小田氏道:“二姐姐,我也有许久不曾见过大乔姐姐了,今儿个你就让让我吧!等大乔姐姐回了镇北王府,可怜我一个男的,也不好老跑去。你们要说话,以后的时间多得是,就不要同我抢了。”
说着,双手合掌,对小田氏作拜托状。
家里就这么一个男孩,他的话,就是爹娘那里,也无有不依的。
小田氏自然也不会为这点事儿违拗他的意思,就去同苗氏坐一辆车了。
苗氏本来一个人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见着小田氏来了,有些意外:“弟妹不是说要同小姑说话儿的吗?怎么没去?”
小田氏就道:“玉郎那孩子去了,要同他大乔姐姐单独说话儿,把我给赶啦。大嫂你可别赶我,要不然,我可就没有地儿去了。”
苗氏笑道:“我一个人正闷呢,自然是大欢迎啦。”
心里却暗暗嘀咕着,男女七岁不同席,虽然边疆男女之防没有那么讲究,但又不是亲姐弟,一个出了嫁的姑娘,同自个儿的表弟单独坐一辆马车,还是有些不妥的,让人见了说闲话总是有些不好。
但她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她虽然是大嫂长媳,但在这燕府里,田氏、小田氏一个姓的姑侄,比她可要亲近得多了去。所谓疏不间亲,还是别出这个头,找不自在得好。
苗氏就不动声色地转了个话题,说起了小田氏的女儿暄姐儿起来。小田氏几个月前才生了女儿暄姐儿,见不是儿子,小田氏当初是十分失望的。不过初为人母,还是高兴的。再说,当初她娘也是先有了她大姐和她,后来才有了弟弟玉郎的,田氏也说,先有了姐姐,正好可以照顾弟弟,在众人的开解下,慢慢也就想开了。再加上暄姐儿出生的时候颇有奇异之处,本来那个时候正是大冬天,冷得不得了的天气,终日飞雪,偏暄姐儿出生的那一日,却是个难得的大晴天,日光照得人全身上下暖洋洋的。因此取名为冬暄,冬天的温暖的意思,平常就唤暄姐儿。而且,暄姐儿越长越玉雪可爱,是个难得一见的漂亮娃娃。小田氏的失落也就越来越少,真心喜欢起这个女儿来。
如今一说起这个可爱的女儿,小田氏就眉开眼笑,爱得不行。
“暄姐儿她啊,最近会吐泡泡了,不是一般的吐奶,是吐泡泡,而且,同一般的孩子不同,她是这么吐泡泡的……”
小田氏源源不绝地说起了爱女。
苗氏则笑着很有耐性地听她说。
另一边,见小田氏去了另外一辆马车,田玉郎露出个得意的笑容,放下了车帘,马车夫一挥马鞭,马车平稳地开始前进了,向着镇北王府。
马车里,一声幽幽地叹息声响起。
“你啊!现在咱们都大了,不比以往,也该避讳点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一点儿事都不懂呢?”
大乔无奈地看着田玉郎道。
“懂事?懂事有什么好?”田玉郎收起了那张嬉皮笑脸的嘴脸,不以为然地道:“我叫你等我长大了娶你,结果,懂事的你倒好,好好的主母不当,偏听姑母的话,给李墨做什么妾去。现在,你感觉怎么样?人家可是宠爱那红姨娘宠爱得要死,你呢?哪根葱哪根蒜?现在,你还觉着懂事好吗?懂事的一辈子被人给骑在头上?懂事?我呸!”
田玉郎吐了一口口水,尽是不屑之意。
“你!”大乔瞪着田玉郎,骂道:“你魂淡!”
什么话戳人心窝子,他就偏说什么。当初,她一是被给母亲怂恿,一是当时也不知着了什么魔,一心就想嫁给李墨,妻也好、妾也好,都没有关系,只要能在李墨的身边,那就什么都够了。
曾经,大乔是这么以为的。
在嫁给李墨之后,她的确也曾经满足过。李墨对她虽然没有特别好,但比起别人来,她算是陪在李墨身边最多的女人,只有一个风烟同她差不多,但比起来,每个月李墨来她屋子的次数比起风烟来,还是多出那么一两次的。
那时,沉浸在她是李墨最为喜爱、最为重视、最为特别对待的女人的幻想中,虽然也偶尔苦涩,李墨不曾像别人的夫婿那般,会哄她开心,会给她带礼物回来,会陪她回娘家……不过总体来说,倒也还过得去。
但自从红七入了府,大乔才知道,什么叫喜爱,什么叫重视,什么叫特别对待!
李墨不曾为她做的一切,都为红七做了,哄她开心,给她买礼物,陪她回娘家……李墨不是不会,只是,不愿意为了她这么做罢了!
这个时候,大乔才慢慢地清醒过来。
但,已经迟了。
她已经选择了这一条路,就算是错了,也只能一条路走下去了。
大乔想要大骂田玉郎,可瞪了他半饷,眼泪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开始不停地滚落。田玉郎见她哭了,就慌了起来,他抱住了大乔的肩连声安抚:“好,是我的错,我魂淡,我该死,我不是个东西,你别哭了好不好?你一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