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此刻的红大可没有空来注意这个问题。
她的脑子此时全懵了。
红大都万万没有想到,她就迟这么一会儿出来,竟然听到了这么离谱的事儿。
李墨倒也罢了,这位爷一直就是个肆意妄为的性子,说出这么荒唐轻率的话,倒也不算太奇怪。而且,就算李墨再说出比这更荒唐奇怪的话,红大也不至于恐慌至此。倒不是不把李墨的话当回事儿,而是因为知道这位难缠可怕的煞星现在有了一把锁,只要有红七在,那就什么也不用担心。
可现在,这把锁竟然也跟着疯了!
李墨身为独子,哪能不传宗接代的?就算李墨肯,镇北王爷也不肯啊?难不成让别的女人给李墨生,红七再抱过来养?凭李墨对红七的心意,这也不无可能。但养的再亲能比得过亲的吗?
京都圈子里又不是没有那正室不能生抱了妾生的孩子养在膝下的,小的时候不懂事什么不知道的时候倒还好,等到稍大了懂事了,总会有些不怀好意的人将这事儿透露给孩子,到时候轻则同养母生分,更为严重的是等到孩子掌权了,竟有那将庶母接回府中,以庶为母,轻慢嫡母的,甚至有个嫡母因此被逼入庵,最后死得不明不白的。
这样做的危险系数实在太大了,非智者所为。
红大又是惊又是怒又是慌又是担忧,也顾不得一向稳重的处事态度,大声反对。
“七妹妹,你、你可千万不能听世子的!”
“传宗接代那、繁衍家族,那是身为妻子的本分。”
“你可不能因为怕疼就犯糊涂啊!”
红大悔死了,如果早知道看柳如是生产会引起这么重大的后果,她是万万不敢让红七和李墨来的,到时候要如何向四老爷和四太太交代?当时也太欠缺考虑了,因为红七一向比她这个早就为人妇为人母的人更有主意,更为聪明、可靠,就完全忘了红七到底是个刚刚新婚还没有生产的小姑娘,贸然看到女人生子的情形如何能够不害怕?红大现在回想起生平哥儿的过程都有些后怕,女人生子,就是在鬼门关里走一圈。无知没有见过时,还能凭借着对当母亲的喜悦就这么糊里糊涂地闯过去,事先看到了,肯定是会留下心理阴影的。连她这个经历过的人都如此,红七如何能够不怕?
红大自责极了,不知该如何才能挽回这一切。
红七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如果红七真的定了主意,只怕不是她短短几句话就能阻止的。她怕是要误了红七的一生了。要眼睁睁地看着红七如此,她,她怎生是好?
红大急得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红七见状,忙将她揽在怀里,给她擦眼泪。
“大姐姐,别哭,是我不好。世子和我玩笑惯了,经常口没遮拦的,却是把你给吓着了。你放心,没有的事,我们怎么会不要孩子呢?我们没有孩子,偌大的镇北王府的基业,那要传给谁去?难不成给别人?你什么时候见妹妹我做过傻事了?”
李墨闻言皱眉,他可不是开玩笑。
红大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看红七,又看看李墨。
“真的只是玩笑?”
红七点头,又瞪了李墨一眼。
李墨只得应和:“是的,是玩笑。我们闹着玩呢。”
“你们这两个家伙,吓死姐姐我了。”
红大听红七、李墨如此说,这才松了口气,破涕为笑。
哄好了红大,柳如是也母子均安,大家也都有些累了。之后,红七和李墨就同红大告辞回府了。
不过第二日,红大就派了个嬷嬷到红七的身边,说是看红七身边都是些丫头,有的时候可能不太方便,因此让她身边的嬷嬷过来给红七帮帮忙。其实这个嬷嬷是三太太派在红大身边给她调养身体好生养的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给不少贵人生产过的极有经验的嬷嬷。红大到底不放心,遂将她派往红七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