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铃来了兴致,指着前面那排冬青树道:“凶手曾经在树后藏过身。虽然没有留下明显的脚印,有两根草茎被踩折了。”
穆澜脑中闪过凶手从冬青树后跃出挥刀的画面。她默默地想,如果不是凶手从树后跃出时脚掌用力,估计连踩过的痕迹都不会留下。
“树林边的泥地上有半枚脚印,极为清楚。应该是凶手在石径上打晕苏沐将他扛过来时留下的。从那半枚脚印看,凶手身材高大,穿的是千层底布靴。这种布靴,国子监几乎人手一双,没法查。这块石头也是在树林边上捡来的,已经找到了原来的位置。本官基本能断定,苏沐是被人扛到这里,再用石头砸破了头死亡。中途苏沐应该醒过来一回,无力地抓挠了几下,他的指甲里现了泥土。就这些了。”丁铃简单说完,望向了两人,“如果这个凶手也是灵光寺杀人案的凶手,你二人当时皆在现场,可有什么没写进卷宗的现?”
穆澜想起了老妪房中那个像是被人踩了一脚,变得模糊的血十字。然而她和林一川同时摇了摇头。
丁铃有点失望:“林大公子,你方才说还能现一些本官没有找到的线索?请吧!”
锦衣卫受无涯之令查案之前,国子监的小吏现了苏沐,将苏沐周围的地踩乱了。
林一川蹲在苏沐抓挠的位置看了一会儿道:“苏沐或有意识时手抓过这里的土地。虽然被踩了两脚,痕迹仍在,像是几条弧线。”
苏沐用指甲划出的那根弧线看起来毫无规律。林一川蹲在了那处,手指凭空划了又划:“大人,在下觉得苏沐应该不是胡乱抓挠,他想写点什么似的。”
丁铃从怀中拿出一张纸,纸上用随手捡的土疙瘩已经将那几根弧线画了出来:“瞧着不像有意识地留下线索。”
林一川坚持:“他肯定想写画点什么。只是一时想不到而己。”
一直都是这位林大公子在说话,丁铃想起了穆澜:“穆公子觉得呢?”
穆澜苦想了一上午也没想出来,只能摇头。
看来这位穆公子很谨慎啊,丁铃只是一笑。
这时,林一川已扩大了搜索范围,他从一棵树下捡起块指甲大小的东西:“大人,这是新鲜的树皮。”
丁铃又瞥了穆澜一眼。
穆澜依然平静沉默着。
丁铃遗憾地想,这条线索本来是想留来试探穆澜的。没想到还是被林一川找了出来。他呵呵笑道:“大公子观察力很强啊。”
穆澜一直很佩服林一川的观察力。这棵树离苏沐死的地方至少有两丈远,且和旁边的几棵树挨在一起。匕很薄,扎进树里的缝隙目力很难注意到。林一川偏偏能在这棵树下找到自己拔出匕时落下的这么一点树皮。
林一川一跃而起,顺着树干察看,没用多久时间就找到了:“大人,这里有条缝。像是匕插进去造成的。”
丁铃不得不又上了次树。说也奇怪,他跃上树的时侯,腰畔的金铃没有响。
这是极高明的轻功。让穆澜对丁铃的戒心更重。
他装模作样看了半天,一本正经地说道:“的确如大公子所言。而且是把薄而长的匕。”
他说这句话的时侯,又看了穆澜一眼。
穆澜还是没有承认自己就是他猜测中的目击证人。
林一川疑惑地说道:“为何这棵树上面会插进一把匕?现场又没有打斗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