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澜收敛了情绪,并不知道林一川的心思,极认真的说道:“我师父知道我要进国子监,去世前手不离针线,我所有的衣裳都是他做的。”
难道亵衣亵裤都是杜之仙做的?林一川的脸都黑了。
穆澜奇怪地看他一眼道:“怎么,你还嫌弃?嫌弃就还我!”
“谁说我嫌弃了,我喜欢!”林一川有苦说不出,憋了半晌才咬着牙拍起了杜之仙的马屁,“杜先生号江南鬼才。他做的裤子定机关重重精妙不己……”
语无伦次逗得穆澜卟地笑出声来:“哎哟,一条裤子还机关重重!不过,的确精妙不己。”她不再卖关子,将裤子从林一川手里拿了过来,铺在了桌子上,“老头儿给我说过国子监各种惩罚学生的手段。这条裤子膝盖和臀部都缝进了牛皮还垫了层极薄的钢片。我试过,普通打板子,绝对不会受伤。”
听她这么一说,林一川这才伸手去摸,眼睛就亮了:“摸不出来。好东西!”
“纪典薄敢下手,定有办法在咱们去之前支走范监丞。你的收买大计以后再说吧。咱们不了解范监丞,临时去收买他,万一他拒绝呢?给你安个贿赂的罪名,追加六十大板,打完逐出国子监,也不是没有可能。”
先将杜之仙为她特制的裤子给他看,又说这番话。林一川生出了一种幸福感。
穆澜拿了剪子出来,从膝盖上方剪掉了:“就算许三和应明没疏通好。你外面再穿条裤子也看不出来,四十大板也能挨过去了。”
这样一来,这条长裤就变成了四方短亵裤。
“我不会针线,将就穿吧。”剪掉的脚边没有收口,穆澜也没放在心上。
他身上穿着穆澜亲手做的亵裤,林一川抓起裤子高兴地往浴房走:“我换上试试。”
不多会儿就换好出来,他走到穆澜身前背转了身趴在了桌子上道:“你打我试试。”
穆澜大笑,一巴掌就打了下去。
她用了点力道,林一川却没有感觉:“你再用力!”
穆澜瞪他:“你不疼,我还手疼呢?”
她的手猛地被林一川握住,他握着她的左手,手指轻轻在她掌心移动着:“戒尺打得还疼吗?我当时就恨不得踹那老黑狗的心窝子。早知道他有意整你,我连这戒尺都不让他打。”
他话里的心疼让穆澜心里一悸。无涯孤单的背影,欲说还止的神情一点点浮上心头。她抽回了手笑道:“我哪知道纪典薄能看出我使了巧劲躲闪呢。也就听着声音响,不疼。”
林一川看了眼自己落空的手,笑道:“你也换条裤子吧。我在外面等你。”
他大步出去,将房门拉拢关上了。
穆澜收拾着那两条剪下的裤腿嘀咕道:“林一川又不知道你是女的,他不过是待朋友义气罢了。怎么会突然想起无涯来了?无涯,这次你能保护我吗?离下个十五还有六天呢。你也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