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愿!”
老宅门口站着三个人:凌燕北,沉沦和白雪!沈青杨的视线模糊起来,虽然休息了几个小时,但折腾了一天一夜,体力透支得严重,现在又经过太阳的暴晒,一阵眩晕,摇晃着身体到了三个人的对面:“凌伯……”话没有说完,一头栽倒在地!
童伯慌忙把沈青杨搀扶起来:“老爷,姑爷太累了!”
凌燕北瞪了一眼童伯:“他的伤太重,你是怎么照顾的?”
童伯讶然笑了笑,搀扶着沈青杨进了别墅。白雪几乎认不出眼前的人是沈青杨,更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得浑身是伤的。
“老童看来是没有保护好新姑爷啊!”陈伦的心也是痛楚万端,却不好表现出来。与沈青杨一别足有两个多月,小兔崽子就没回过海蓝别墅!
凌燕北淡然笑了笑:“他可是你的孙子,难道不心疼?”
“心疼!所以我才亲自到你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来,你以为是为了看你的枪法退没退步?哈哈!”陈伦笑道:“走吧,雪儿,照顾好你青杨哥!”
“有菲儿照顾,不劳烦二小姐了!”凌燕北转身走进别墅:“老三,快点给青杨看伤!”
话音未落,夏夕烟已经“滚”了出来,看见沈青杨满面血迹,头发上都粘着血,衬衣更是被血染红了,肩膀上的伤口外翻着,皮肉分明已经发炎,老脸不禁变了变,慌忙搀扶着走进别墅。
“青杨的兄弟们在哪?”凌燕北冷肃地看着凌菲问道。
“爹,我把他们都安排到酒店了!”
“胡闹!快把他们接到家里来。”
老爷子翻了一下眼皮:“老鬼,性子还是这么急!”
“青杨才来中海不过三个月,没有底靠的兄弟帮助他什么事情都成不了!出生入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把人家当家里人对待!”
凌菲的俏脸一红,方才安排那些人的时候青杨并没有反对,看来自己还是疏忽了:“爹,现在他们都去了东小岛,说是要葬一个人的!”
凌燕北凝重地看着凌菲:“葬谁?”
“说是天泽园老板,叫徐青松!”
老爷子的脸色阴沉下来:“就是徐大炮,君慈的小跟班!”
几个人鱼贯进入别墅,凌菲惦记着沈青杨,直接去了后面的洗澡间准备热水。凌燕北拄着拐杖走进小客厅坐在沙发上沉默着叹了一口气:“棋差一招,满盘皆输!陈老,徐青松可不是当年的小跟班啊!”
老爷子靠在沙发上,一双老眼微闭:“老鬼,徐青松的计划你我都有所了解,老三曾经跟我说起过,我没有当回事,他是在胡闹!”
“他是一介书生,做生意赚钱是把好手,但要想扭转乾坤谈何容易?跟大屿岛的鬼子合作无疑是自投罗网,他不是二爷,也做不来二爷的事!”凌燕北端起茶杯吹散上面漂浮的茶叶啜饮了小口,心里却沉重起来。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孙子!”
“中海势力经过此番整合,局面已经大有改观。徐青松一死,华商势力只有您的势力最大,鬼影堂覆灭会重创那些对日本人还抱有希望的华商杂碎,现在青杨已经把东西邢天阁、天泽园、天下春都整合到旗下,那个什么黑三奎倒是个人物,也被青杨给收服了,这等气魄您想到过吗?”凌燕北说完唏嘘一声,对沈青杨的所作所为大为赞赏,要知道他不过来中海才三个多月!
老爷子面陈似水:“小子的手段的确无人能及,即便是当年的君慈也要略逊于他!但问题恰恰就出在这儿,你想过吗?”
凌燕北与老爷子对视了几秒钟,苦涩地笑道:“你说的是他的身份?”
老爷子点点头。
“他是二爷的儿子,也是冷公的外孙,有照片为证;他是盟主的不二人选,有鱼鳞刀为证,也是四方势力的总联络人,有五铢玉令为证,这次出海行动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您还不放心?”凌燕北凝重地盯着陈伦:“他虽然不是你心里的那个孙子,但眼下您有别的选择么?”
一席话把老爷子说得哑口无言!曾几何时,陈伦始终认为那个三个月前罗地中海的猎人三号就是自己的孙子,但见到时却大失所望,陈晨的下落还是一个谜,在找到他之前只能顺乎事情的发展,真的别无选择!
“那些东西都是我送给他的!”老爷子苦涩地笑了笑,老脸有些抽筋,凌燕北的话让他的心里找到了暂时的平衡,毕竟他跟白羽那个狗东西比起来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您很有眼光!”凌燕北喝了一口香茶:“我只认鱼鳞刀和五铢玉令,不认人,现在我也是这个观点,不过青杨不是一般人!”
“你打算怎么办?将错就错?”
“你我都没有错,他也没有错!”
老爷子点点头,这话可是有深意的!白露对此人的调查仍然在持续,但没有更多的证据表明他的身份。此前他在非洲当佣兵,来中海之前曾去过大陆京畿,但这段时间他究竟回国见了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来中海到底是什么目的,都一无所知。
老爷子的思维是缜密的,所有的信息综合在一起得出的结论连自己都不大相信:一个征战非洲的中国籍佣兵,与大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来到中海只为了找一个人还一样东西!谁会信呢?
“老鬼,到了我这个年龄,做事基本无所谓对与错了,他是谁不要紧,只要能完成你我的心愿,就是好孙子!”
凌菲和白雪突然从后堂走了出来,凌燕北扫了一眼凌菲,俊俏的脸上似乎有泪痕,老脸不禁紧张起来:“菲儿,什么事?”
“爹,青杨他……用了三池子清水……”
“哈哈,清水很金贵不是?咱们家还用得起!”凌燕北端起茶杯笑道。
凌菲满面绯红:“倒了三池子血水!”泪水无声地流下来,心疼痛得破碎了一般。
“爷爷,青杨大哥的伤很重,下次不要他这样拼命不好吗?”白雪的俏脸也是冰霜一般:“您怎么不让我哥去拼命?他是您孙子!”老爷子微闭双眼叹息一声,压在心头的疑惑淡淡地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