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圣地亚哥军营内群情汹涌的时候,总统府内,达尔文·安德鲁和瑞利·托因比正在数钱。
数钱!
好吧,用这个充满庸俗的词汇来形容一位国民议会议长和一位最高武装力量总司令有点不体面,那就用他们正在“商讨应对财务危机的方式”来形容。
古巴共和国的财政确实是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因为和西班牙人作战,一直处于混乱中的圣地亚哥几乎停止了所有的商业行为,这直接导致古巴共和国的商税下降到最低点,整个五月份,圣地亚哥的商税收入只有区区的不到两千皮艾斯特,这个数字差不多是战前的百分之二。
在上一次和李牧等人的联席会议中,瑞利·托因比提出要对某些议会成员下手,没收他们的财产,以缓解财政危机。
虽然这不是个好办法,和杀鸡取卵、饮鸩止渴无疑,但困境中的古巴共和国没有选择,活下去才是头等大事,其他得都不重要。
“我们一共卖了十三万四千个皮艾斯特,除了给乔治·杜威那个吸血鬼送去二万五千个皮艾斯特作为军费之外,我们现在一共有八万九千个皮艾斯特,最起码最近三个月内,我们的财政不会出现问题。”瑞利·托因比得意洋洋,很为自己的英明神武感到满意。
达尔文·安德鲁抽动了两下嘴角算是微笑,心里也是疲惫的很。
十三万四千减去两万五千,怎么算结果都不会是八万九千,就算是要刨去买国债的成本消耗,但这个消耗也未免太多了点。
有那么一瞬间,达尔文·安德鲁终于理解塞斯佩德斯当初为什么表现的鼠两端,既要维护既得利益阶层的利益,又要兼顾展的眼光,还要力抗西班牙人的压力,平心而论,塞斯佩德斯做的已经很不错,这样的一个结果对塞斯佩德斯并不公正。
理解归理解,达尔文·安德鲁并不准备给塞斯佩德斯翻案,身处在这个大漩涡中,达尔文·安德鲁也没有选择,如果背叛了自己所属的阶级,达尔文·安德鲁将会面对和塞斯佩德斯一样的下场。
达尔文·安德鲁不想无声无息的死在某个房子的地下室里。
“那个里姆最近在干什么?”达尔文·安德鲁时刻关注着李牧,以达尔文·安德鲁对李牧的了解,李牧不像是个轻易认输的人。
西班牙人兵临城下的时候,达尔文·安德鲁以雷霆万钧之势漂亮的干掉了塞斯佩德斯,迫使李牧承认目前的古巴共和国政府,达尔文·安德鲁知道,李牧肯定不会甘心,所以达尔文·安德鲁一刻也不敢放松。
“他带的他的那个关塔那摩步兵团正在试验一个叫做‘散兵线’的奇怪战术,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估计认为战争就像过家家,只要把他在商场上那套无耻的手段使出来就会无往不利,只可惜威莱·尼古拉乌不鸟他,所以估计他的那些小手段排不上用场。”瑞利·托因比看不上李牧,这个小家伙实在是太让人嫉妒了。
“瑞利,千万不要小看你的对手,否则你一定会后悔。”达尔文·安德鲁已经把李牧当成是自己的潜在对手,在达尔文·安德鲁看来,这是对李牧最大的褒奖。
达尔文·安德鲁感觉自己已经很重视李牧了,但重视程度还不够,很快,达尔文·安德鲁就会追悔莫及。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达尔文·安德鲁和瑞利·托因比的谈话。
“怎么回事?”达尔文·安德鲁厉声呵斥,他不喜欢有突事件,这表示事态往往会超出控制。
“达尔文先生,托马斯警长派人来报告,军营那边有状况,很多士兵从军营里冲出来,他们的目的估计是圣地亚哥——”满脸惊慌的桑托斯破门而入,带着一名气喘吁吁的警察。
没办法,圣地亚哥所有的军队都在乔治·杜威控制中,所以瑞利·托因比这个最高武装力量总司令能调动武装力量只剩下一些警察。
虽然没办法渗透到军营里,但达尔文·安德鲁也没有放弃对军营的监视,托马斯就是负责这件事的警长。
“说!怎么回事?”瑞利·托因比疾声厉色。
“就在刚刚,很多士兵冲出军营——他们都拿着武器——喊着‘铲除腐败’、‘还我薪水’的口号向圣地亚哥方向冲过来,托马斯先生无力制止,命我回来报信,请两位先生尽快转移——”小警察气还没喘匀,说的断断续续,不过描述的还算清晰。
“薪水?你到底把薪水送过去没有?”达尔文·安德鲁气急败坏,指着瑞利·托因比的手指都在哆嗦。
达尔文·安德鲁没忘记,刚才瑞利·托因比报账的时候,有两万五千个皮艾斯特是支付给军队的薪水。
“我前天就已经把钱送过去了,整整两万五千个金币——”瑞利·托因比失声尖叫。
瑞利·托因比话音刚落,办公室里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如果瑞利·托因比没说谎,那证明这笔钱并没有被到这些士兵们手上,那么这就是某些人在幕后挑拨。
“该死的,我们已经竭尽所能满足他们,他们还想要我们怎么样?”达尔文·安德鲁在办公桌后来回踱步,已经心乱如麻没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