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瞧了小太监一眼,见他已吓得面如土色,不禁同情。
“娘娘真的要为泄己私怒而白白伤了一条活生生的性命么?”云容依旧神色淡淡地质问,
“对,本宫乐意!你管得着!”孟妃昂头不看他,要不是这些卫士是陛下身边秋公公派来的,她早连他一起打了。
“就算娘娘打死了他又能怎样呢?只怕云妃娘娘知道了,会更高兴呢!”云容声音冷漠地如一股寒风,刮得孟妃脸上辣辣的疼。
孟妃一震,咬了咬牙,是的,云容说的没错,云妃确实会更高兴,高兴她气得跳脚,却没有任何办法。孟妃咬着唇,却不肯接纳这个事实。
云容暗暗瞅着孟妃的神色,心下一笑,又低着头贴近了孟妃一些,低声道:“如果臣有个法子能解娘娘之忧,娘娘可否饶了这个小太监!”
孟妃霍然转身,一道冷冽的眸光扫向云容,带着一股子不可置信和愤怒:
“你一个小小的卫士还敢大言不惭,你当本宫好糊弄不是?”
正当此时,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转嫁了孟妃的怒火。
“云妃娘娘驾到!”
孟妃一听,柳眉蹙起,她瞅了瞅云容,没说话,而是昂了昂头,越过云容,站在殿中,望着门口,一副整暇以待的姿势。
“奴婢拜见云妃娘娘!”门口的太监和宫女齐齐施礼。
“都起来吧!”慵懒的声音里透着股华贵和傲气。
“谢娘娘!”
“再过两日便是本宫生辰了,你们可都准备妥当了?”门口的声音渐近也渐清晰,如回音般在云容脑间旋转,
她浑身一颤,努力转身,黑眸轻轻一抬,便见一个身着藕色长裙满头俏丽头饰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只见她一张薄薄的红唇鲜艳欲滴,两颊圆润如玉,画着烟熏的眼皮缓缓一抬,一记眸光淡淡扫来,妩媚里带着一股凌厉,吓得众人纷纷低头不敢迎视。
好大的气势!
原本轻松的心情被这个声音驱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眸中不住绽出的冷漠。
那因孟妃闹事而躲得远远的太监,此刻却是从旁殿飘了出来,连忙行礼。
“回娘娘,奴婢们正在准备着!”
云妃俏眼一抬,没理他,却是正瞧见殿中一脸冷意的孟妃,嘴角轻轻一扬,笑道:“哎哟,原来孟妃妹妹也在这呀!”
孟妃与云妃向来不对付,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她脸上挂着冷冷的笑意,朝云妃福了福身,道:“姐姐要在这办寿宴,妹妹我少不得来给姐姐操点心!”
“呵呵…”云妃轻哼一声,不觉冷笑,
我看你是来添乱的吧!
“有陛下操心就够了,哪里还敢劳烦妹妹!”云妃挑了挑眉,漫不经心道,
孟妃眼中冷意更甚,陛下最宠云妃,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偏偏她还要拿出来炫耀,气得孟妃眼冒火气。
可孟妃也不是好拿捏的,她压住怒火,嘴角一翘,冷笑一声,慢悠悠道:“哪里算劳烦,妹妹我是得了太后娘娘的懿旨,特地来帮忙布置寿宴呢!”
孟妃说完,云妃面色一暗,心里不太好受,虽然当今皇后是太后的侄女,可太后最喜欢的却是眼前的孟妃。
孟妃闺名为孟晚愁,号称京城第一美人。她爷爷是朝中宰辅,再加之孟妃国色天香,琴艺舞姿出挑,早已蜚声京城。她十五岁及笄那年求亲者踏破孟家大门。
孟晚愁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小又是娇生惯养,便养成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气性子。面对一众求婚者更是趾高气扬的拒绝,直到去年元宵节时,孟晚愁在洛河旁的燕雀台上见了皇帝一面,被皇帝景恒的风姿所折服,正所谓一见钟情,从此,便吵着闹着此生非皇帝不嫁。
这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原来的求婚者哪里敢跟皇帝抢女人,于是京城再也没人敢上孟家提亲。孟相气得吹胡子瞪眼,拿她半点法子都没有,这要是个儿子,那就替他去求亲了,这可偏偏还是嫡长女,这让孟家的脸面往哪搁!
皇帝陛下本人倒是跟没事人一样,只当小姑娘使小性子,可是皇太后坐不住了,最后她老人家做主,择吉日纳孟晚愁为妃,并且直接封为四妃之一,这可让后宫里里外外的女人嫉妒了好一阵子。
更重要的是,孟妃因得太后主婚,入宫后,对太后是各种殷勤,太后喜欢她的爽朗跳脱样,对她如女儿般疼,得了太后这靠山,孟妃在宫中那也算是呼风唤雨的角色,愣是谁都不放眼里。
正因为此,她才是宫里唯一一个敢明着跟云妃抗衡的人!
孟妃见云妃面色不乐,更加得意了。
眼见这两位主子剑拔弩张,谁都不让着谁,那掌事太监和殿内一众侍从忍不住冒汗,唯独云容嘴角挂着笑意,一副看好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