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然如此!”和郁正sè应道。
和郁对自己信心十足。他相信这样的一番话,会是东海王所迫切需要的。
冀州是天下财赋所出、是大晋十九州中特别重要的一处。冀州南部多个郡县被贼寇攻陷,是洛阳朝廷难以承受的损失,这样的形势必须要有人为此承担责任。当然,由谁承担责任需要仔细盘算。
当然不是和郁自己,那石勒如此凶悍,自己勉强据守魏郡已经很不容易,怎么可能出兵与之野战?也不应该是渡河相助的青州刺史苟晞,那苟晞有屠伯之称,杀人如麻,与他全没有道理可讲,惹恼了这条疯狗,大是不妥。更不能是丁绍了,东海王既然有意维护他,谁敢与东海王作对?既然如此,用一个粗鄙武人、小小牙门将军的行为,来掩饰自己在邺城的无所作为、来解释冀州刺史过于谨慎的作战方略,便非常划算了。
在适当的时候,今天的话题还将会传到丁叔伦的耳中,那必将赢得丁绍的友善,从而成为和郁又一个收获,使得他历年积攒下的政治资本中愈加丰厚。
和郁自觉算计妥当,嘴角几乎要溢出笑来。他将文书托起,向竟陵县主的方向一送:“代郡乱事的情状细节,此处俱有详述。县主请看!”
天家贵胄自有规矩,和郁捧起的文书是不会直接递到竟陵县主手里的,哪怕两人其实距离很近,也必须有侍者转呈才行。
竟陵县主的身后侍立着两名婢女,稍远一点,则有持刀带剑的护卫若干人。和郁本以为其中一人会接过文书,可等了半晌,却并未见他们有任何举动。
这情形不仅使得和郁稍有不悦。他毕竟是官拜尚书仆shè、平北将军的高官,纵使面对竟陵县主时极尽谦卑之能事,却不代表县主的仆婢之流也能在他面前摆谱。和郁轻咳了一声,以眼神向他们示意,可那几人竟然丝毫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如此对待,简直可算是一种羞辱了。和郁的面sè有些青,他欠了欠身,正待说些什么,忽听竟陵县主幽幽叹了口气。
在县主身后的一名扈从手捧一卷文书,快步走上前来。和郁看的明白,那并非自己之前呈上的,而是另有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