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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娘男登基 诈降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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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和剑无尘一样用心听她们说话的司马睿点点头,“敲响的的确是国丧丧钟,看来他是受不住国土三面被围攻而急怒攻心提前驾崩了。”

“死了就是死了,驾什么崩,当他的死还是什么惊天动地、大山崩塌的大事?”司徒寒撇撇嘴。

“江山少了最大的精神支柱,山陵的确有崩塌的危险。”

“陆思丞相傻缺儿了?这会儿不京师戒严、密不发丧,还敢鸣钟报丧?真不怕西风国亡国?”

司马睿笑得云淡风轻,那种执掌于天下大势的气度又回来了,“既然钟声都敲到这儿来了,说明早已驾崩并且瞒不住了。”

司徒寒咕哝道:“瞧你笑得那么得意阴险,不就是你的杰作!”

我哪里笑得阴险了?又哪里有得意的表情了?司马睿无语。

“可是小思思登极?”司徒寒问道。

其实她并不能确定尧柏思就是个小绵羊,有时候,很娘的哭鼻子男孩儿一旦掌权,行事手段反而会比任何人都更加狠辣。

“如你所愿,暂时会如此。”

司徒寒淡淡道:“骄兵必败,但哀兵必胜吗?我看未必!”

转身对身后的将士们大声道:“兄弟姐妹们,如今西风国皇帝吹了灯、拔了蜡、两眼儿一闭、双腿一蹬,睡进了木板新村,咱更要抓住他们群魔无首、人亡政息的时机多拿下几座城!打起精神来,后面咱就要拿出咱的真正实力打几场硬仗!”

“哦哦!”众军兵欢呼起来!走这一路,那扬威大炮再也没机会发威,每处的守城兵或关隘兵最多的都没有超过一万人,最少的才一千多人,大部分见到大将军就主动请降了,害得他们无仗可打、威猛无处显,都没精神了!

司徒寒感到有些好笑,跟着她的人都快成了变态!

“西风国的新征军应该快到了!”司马睿抬目远望。

司徒寒看着他笑道:“你说,你的人会不会想办法把经验不足、战斗力不强的新征军调过去对付南玉,把原来的十万老兵油子调过来对付我?”

司马睿也回看她,轻笑,“嗯,有可能!”

“切!你个阴险的家伙,脑浆子又开始高速运转了!哼,反正咱四万大军不缺吃不缺穿的,管他谁来,来一个老子崩一个!走!”驾马前行。

刚满四十岁的西风国大将闾丘千越心中有些愤懑,他的十万大军对付南玉时已经损失了两万人马,正在使计要扳回局面时,却被朝廷连下三道圣旨,要他回军去中部对付司徒寒!虽说这是朝廷对他的信任以及对他能力的肯定,可换那些久未执枪的新兵蛋子去应付南玉也定然不会有好结果,而他却要千里迢迢再从南部往中部赶路行军,怎么算怎么不合算。

可新皇登极,他又不能抗命不听,不然还以为他要趁先皇驾崩、新皇地位未稳之时违令造反。

虽然心中憋屈,但闾丘千越的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仍是根据前线暗探及时送来的敌军消息,沉稳应对。

闾丘千越将司徒寒所占领的城池画出一个清晰的路线,与副将、校尉们共同商议:“你们看,依司徒寒的行军路线来看,她的意图很明显是要从流风城处的边境一直斜插到我们西风国中部的正西方临近沙漠地带之处,她目前的位置是在过中郡,下一个目标必是两川郡,这里山高峻险,乃是中部最大关隘,我们要加速前进赶到并打下埋伏!”

副将锁深秋道:“可是将军,据说她又造出了新武器,威力惊人,当初北冥躲在树林的伏兵都被那小小的什么流星炮给炸死了,这又造了一种更大的,我们……”埋伏也没用啊,什么东西能经得住炸?

闾丘千越头痛道:“但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只要能先阻住她,便是成功了一半,我与虞尔多领军打埋伏正面迎她,以佯攻吸引她的注意力,你带两万人快速行军绕到她的后方进行突袭,疏校尉带一万人马专攻他们的粮草。之后我们就凭险固守此关,她没了粮食,我们又不应战,她过不了此关,时间久了,必须要退军。”

二十多不到三十岁的疏校尉疏康道:“将军此计已是上策。若是能把她的武器制造技术偷来就好了!”

锁深秋道:“谈何容易,那女人精得像猴儿,别说他们皇帝要不到,连她娶的夫郎剑无尘都摸不到一根毛儿,更别说异国丞相司马睿了,付出了几年的大好光阴耗在那女人身上,连个皮毛都没偷到!你还能比司马睿强?”

疏康不语,论计谋,司马丞相是屈指可数的一个,若他献身都搞不定,不知道还有谁能窃来那些一个比一个威猛可怕的新武器机密了。

有人说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多余的,司徒寒虽然并不完全认同这句话,但相对于落后的古代异世来说,与她目前的实力差距的确不小,她只要炮火一路碾压过去,什么阴谋阳谋人谋鬼谋全都会成为浮云!

即使如此,她还是谨慎对待,战场不是儿戏,几万条性命都在她的手中,绝不能有任何人为造成的闪失而让她无法向百姓们交待。很多人都是平稳地渡过大江大浪,却在不起眼的阴沟儿里翻了船!前车之鉴,后世之师,咱们自己没有那么多亲身经历可汲取教训,却可以从别人身上吸取经验!

打开一路从各个攻下的城池城主手中收集来的地图,汇总城主、本地居民、司马睿的人以及自己军队的探路侦察兵等各方来的情报,大小将领十几人聚在一起商讨。

司徒寒手指地图,“我们下一站的必经之地是两川郡内的连根山,乃是两山对峙、易守难攻的有利地形,以闾丘千越现在的位置和行军速度,定然会提前赶到此处设伏,并建筑营寨,构筑阵地,扼守隘口狭路,以便捕捉战机攻击我们。”说到这里,司徒寒停顿了下,看向穆清流,“穆都尉,你可知我们东炫军目前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穆清流思索着,穆将军也无声地等待着她,他知道,大将军这是在亲自培养清流,心里不由充满感激。

“将军,卑职觉得我们的武器足够强大,我们的士气也足够旺盛,若说弱点,也就只有长途行军带来的粮草辎重的携带不便,容易成为敌军袭击的目标!”

“所以呢?”

“所以辎重粮草是我们防守的重点!”

司徒寒赞许地点点头,“没错,若粮草被烧毁,我们就会被困在中途,除非退军到已夺下的最近城池,但他们绝对会拼尽兵力阻挡我们回撤。闾丘千越乃是西风国最有名的将军,不是脓包,一定会派兵打击我们的弱点。所以从现在开始,辎重和粮草的守护重任就交给你和穆将军,你们不但要看好粮草,还要在后方暗中布好兵力防止闾丘千越分兵绕路来偷袭。剑无尘,你的任务就是专门守护大炮,尤其是火药,它是重中之重!每到一处扎营都必须建好防御工事,设栅砌垒,挖壕灌水,严防对方火攻!前方的领军大任就交给迟将军。”

火药是司徒寒最关注的重点,炮身里若没有东西,也就是个空炮筒,只有火药才是关键,所以她每天都几次三番地重点巡查,每天夜里只能睡两个时辰——谁若说领军打仗不是个苦差事,她就跟谁急眼!

“是!末将(卑职)领命!”

剑无尘更加知道他肩上的责任有多重大,那可是能把石头都能炸碎的玩意儿啊,既宝贝又危险!

军队在行进中,带着车载大炮、粮草、备用兵器等辎重,还有两万步兵,加上司徒寒预防着闾丘千越派兵前来偷袭她的粮草,所以行军速度并没有放得太快。

数日后。

“这里离连根山已经不远了,又有山上流下的溪水流经这里,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吧,取水使用时要多验几次,以免敌军在山内溪流中投毒,有些毒是慢性的,或者只是令人腹泄,所以要先选一匹军马试吃饭食。再多派些侦察兵四处侦察,今夜要加强戒备!”军队前方的司徒寒看着不远处连根山的上半身下令道。

迟将军立即应道:“是,将军!”

停军扎营,没有现成的地形地物可以作掩护,穆将军组织兵力挖沟筑墙,挖深壕的泥土正好用以夯筑土墙,使壕墙成为一对配套的工程。土壕前设有拦马桩,土壕中根植许多尖利竹签木刺,用以刺戮敌军的人足马蹄,达到滞阻敌军于壕外的目的。

另外,司徒寒还下令在四平方米左右的台基上建两座高约十二米的三层望楼,望楼四周无遮挡之物,视野开阔,有楼梯可以上下,每座望楼安排六名士兵轮流值守。营前约五百步和一千步处各设置一道哨卡,也派六名士兵轮流值守。

军队建好营地,连续休息三天。三天里,司徒寒带着长跑冠军傅轻燕和弓弩比赛时居于前三的鲁含梦、迟瑞雪背弓携箭悄悄四处察看连根山附近真实的地形地貌。

而这三天里,闾丘千越的人竟然还没来偷袭。

“将军,您说,是不是那个姓闾丘的知道是您亲自领军,早就怕了您,根本就不敢来偷袭啊?”鲁含梦问道。

司徒寒笑了笑,“如果他听见我跟你们这么说,一定会窃笑不已!”

“为、为什么?”

“扎营的前几日一般都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防守,可一旦连续数日敌军没有任何动静,士兵们就会松懈,这是人的正常心理。而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出其不意来个突袭,杀我们个措手不及!”

“原来如此!那穆将军和穆都尉他们……”

“不用担心,穆将军明白,而穆清流心思细腻,也足够稳重,不会懈怠。明天你们三个随我和迟将军带领人马去跟他们的头儿碰碰面。”

“是!将军!”三人都跃跃欲试,她们也早就摩拳擦掌了!

次日,司徒寒和迟将军只带着一万人马及武器向又高又险的连根山开去。摆出的姿态那叫一个不谦虚!

我不需要什么离间计,谁来我打谁;也不需要什么示弱或示强,我就这么多人马,我就这样嚣张而来!

一万人马在司徒寒的示意下整齐停止前进的步伐。

举目望去,闾丘千越的营寨依山而建,营寨之间搭建有瞭望楼,营前砌筑着夹石土墙,墙的上方留着射孔以便向敌军射箭而不被敌军反射中箭。

迟将军道:“将军,他们果然在这里构筑了不一般的军用工事,不但在高处建了望楼,而且建筑了一高一矮两道土墙!”

司徒寒看着前方道:“第二道土墙高于第一道土墙,是便于士兵在墙后向第一道土墙外的敌军射箭。既然有两道墙,就必有两道深壕,第一道矮墙外有一道,第一道墙和第二道墙之间又有一道。闾丘千越是不可低估的对手,不然也不会成为西风国最高武将。居然特意调他来对付我,还真是看得起本将!”

“可在末将眼中,再坚固的工事,在将军的扬威大炮面前,也都将成为一堆石渣废土。”

司徒寒淡笑不语。

“将军你看,他们在身后两座山的山顶和山腰还筑有营寨遍插旗帜!没想到闾丘千越动作这么快!”

司徒寒笑道:“那些营寨都是模拟的!”

迟将军愣了愣,“模拟?什么意思?”

“就是假的,只是闾丘千越为迷惑我们、使我们不知其虚实而布下的疑兵罢了!”

迟将军恍然大悟,“可是他这么做意义并不大啊,他们的人马本就比我们多一倍!”

“他这只不过是想动摇我们的军心,打击我们的士气,若能使我知难而退,就最好。”

“难道他没打算和我们打?”

“不,相反,他不但要打,还想直逼我们的弱点打个出其不意!让我们误以为他的策略是坚守不出、守而不攻,同时引开我们的注意力疏于后方防守,这便是他故布疑阵的真正目的。”

迟将军想了想,道:“那将军,末将的任务,就是让他认为我们中计了吧?”

“聪明!我们不但要将计就计,还要真正打,用心打,而不管他是真打还是假打!若他的军队现身,就用连弩给我狠狠射!若是躲在营寨里不出来,就用大炮给我狠狠轰!”

“是!末将遵令!”

“禀报将军,卑职刚才看见他们营寨前面一百多丈处(一丈等于两米)好像有个黑色的东西移动了一下,不知道到底是何物!”向军欣忽然道。

司徒寒闻言,向前方地面久久注视,随后笑了,“不在壕沟里埋桩立刺,居然在壕沟里设伏?这是要跟本将玩地道战?”她有点搞不懂,没枪没炮没手榴弹的,搞什么地道战?就不怕被我们发现把你们炸死?

向军欣不解,“地道战?”

“他们挖了半人多深的壕沟,打下了埋伏,等咱们进入了射程,箭矢就会向我们射来,没准儿,箭头还是带毒的。”

向军欣倒吸一口凉气,“若不是骑在马上,卑职还真看不见发现不了那点儿小动静!幸亏将军令我们停在了这里,不然我们得吃一顿箭屎!”

司徒寒听她在最后一个字上加重语气,不觉无语,他娘的都是好样儿的,全跟着她把语言学坏了!表达得更清晰更贴切更到位也更歪斜了!真是什么样的将带出什么样儿的兵,一点儿都没错!

“不管他是埋桩设伏,还是用人设伏,都没用,到时派几个精确投石手往壕沟里扔些流星炮给我炸!”

“攻打北冥时用的那种钻风神火流星炮?”迟将军问道。

“没错儿。不管他是什么关什么隘什么将什么领,不投降不让路的,就别讲客气,都给老子轰!”

“是!”

闾丘千越得报:“将军,敌将司徒寒带军到了连根山山脚下!”

“她终于来了!大概带了多少人马?”

“目测似乎有两三万。不过她却在我们的箭矢射程之外停下一直未有任何动作!”探察兵道。

闾丘千越蹙眉,“可带着武器?”

“带着武器!”

虞尔多道:“将军,她会不会察觉到我们的意图而退军回营?我们要不要主动出击?”

闾丘千越摆手,“不,不论她动不动,不论她是什么目的,只要她人在这儿,部分兵力在这儿,锁深秋和疏康才有机会偷袭成功,我们要的,不正是正面牵制住她吗!只要他们俩袭营烧粮成功,就能从后面与我们配合进行两面包抄夹击!我们人多,她人少,她的武器再厉害,总不会多到环军而设,必然会有防守漏洞!再去探,一旦她有退军意图,立即来报,我们再提前出击!”

“是!”

“将军,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就轰他?”司徒寒身侧的迟瑞雪问道。

司徒寒笑了笑,“你们知道为什么闾丘千越一直没有袭击我们大营粮草辎重的行动吗?”

“因为我们重重防守,他们没有机会吧?”

司徒寒摇摇头,“那是因为本将没有被他牵制!如果我所料不错,闾丘千越的目的,就是不惜人力与我发生正面冲突拖住我的腿,而让他的突袭兵有时间攻击我们的大营、烧毁我们的粮草,只要攻破我们的弱点,再前后夹击拼上所有人马成功与我们近距离恶战,我们的武器在两方人马厮杀在一起时便没有了用武之地,而他们的人数优势便能彻底显现出来,我们即使不会全军覆没,也会伤亡惨重!”

一旁的鲁含梦急了,“啊?那,那咱们更要早点用大炮轰过去啊!”

“我们毕竟人力有限,总不能满山遍野的轰,即使轰毁他们的建筑工事,他们的士卒伤亡却并不是太大,因为他不可能把所有的兵力都放在土墙后。”

“轰完以后咱就杀上去,我们不怕!”迟瑞雪道。

司徒寒点点头,“勇气可嘉!但是,”司徒寒收起脸上的淡淡笑意,“虽然我们的士兵个个勇猛,但也要考虑我军与敌军的人数悬殊。瑞雪,你要记住,不到最后的万不得已,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的事咱不能干,一是我们本就人少,要想尽办法保存兵力;二是人人都是父母生父母养,我们要尽最大的努力对他们的生命负责,尽量还给他们的父母一个完整的儿女!”

迟瑞雪低下头,“是,将军,瑞雪受教了!”

“何况,只有从山上往山下俯冲攻向敌军,而没有从山下往山上仰攻敌军的,那纯属于自寻死路!”冷兵器时代可不是人手一支冲锋枪的近代,作战战术是不同的。

“谢将军指点!”

旁边一直听而不语的迟将军心里也很高兴,虽然他们几人都是悄悄把自己家族中最好的适龄女子送到大将军身边,但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像大将军这样的女子千年难得一见,太稀少了!不过看大将军对她们严苛又耐心、毫无保留地倾力教授,心中却是异常感激的,这些实战经验,即使是看书百遍也得不到,何况也根本没有一套很系统的兵书可看。

“那将军,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原地等待吗?”鲁含梦道。

司徒寒点点头,“我们要相信穆将军、穆清流和向军欣以及剑无尘他们!闾丘千越在等他的兵马,而我们,要等我们的兵马,就看到时我们身后来的人是谁了。本将留有优于敌军的武器给他们,又留有三万人马,在万全准备之下若还输于一场小小的突袭,也确实无颜来见本将、该就地自裁了!”

几人闻言,同时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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