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父王说,十岁生辰这年,他要给我送一个大礼物。”女孩儿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盈着笑,无比期许。
她自小尊贵,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
可父王送她的,不管是什么,她都喜欢得不得了。
紫衣喃喃道:“看你这般神采,你父王,一定很疼你吧?”
要不是被人用力地疼爱着,捧着长大的姑娘,身上怎么会有这般自有飞扬,无所畏惧的神采。
女孩儿笑开了眉目,骄傲地说:“那当然了,父王说,我是他的全部,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紫衣被她眉宇间的神采感染到,也有些高兴了。
她用手指挑了挑女孩儿尖挺的鼻子,意味深长地笑着说:“小傻瓜,你父王骗你呢,他最珍贵的宝贝,是你娘。”
话刚说出,她便有些愣住了,仓皇回过头去看纱帐里的人。
隔着薄纱,瞧不真切她的神色,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悲呛。
她在她的身边这么多年,两个人几乎从来都不曾再提起过去,整日与这问灵山上的云与雾为伴,看云卷云舒朝朝暮暮。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其实女子心中,从来都有一块最柔软的地方,留给了那两个稚嫩的孩子。
纵是了断尘世不问世事,有些东西,也碰不得。
“我娘?”女孩儿歪着头,秀气的小眉头揪着,问紫衣:“你认识我娘?”
紫衣见里面的人没有言语,应是知道她不会乱说话,也没出口阻拦。
看着女孩儿热切期待的眼神,紫衣晃了晃神,不忍拒绝,点了点头:“嗯,我认识。”
岂止认识。
女孩儿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着光,如夜里璀璨星光。
小手抓着紫衣的衣襟,着急地问:“姑姑,你快告诉我,我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长得美吗?”
紫衣愕然:“你父王没与你说过吗?”
“没有。”女孩儿颓然地说:“以前我每次问父王我娘的事情,他总是不开心,姨娘就不让我问了。”
她娘的事情,在父王那里绝对是一个禁忌。
只要她提起,父王不管当时多高兴,脸上的笑容马上就会消失不见,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一坐便是一整天。
她怎么问,也从来没有一个答案。
姨娘不让她问,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小的时候她也哭着找阿娘,每一次她哭,姨娘也哭。
哭得比她还要伤心。
时间长了,她也就懵懵懂懂地知道,阿娘不会回来了,自此后不敢再在父王和姨娘跟前提起阿娘。
她只有父王和姨娘。
紫衣心疼地摸着女孩儿粉嫩的小脸,温柔地说给她听:“你阿娘,长得可美了,很美很美,这世间,姑姑再也没遇上比她更美的人。”
不管是秦璇玑还是重门欢,都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人儿。
美得倾城,同样悲壮得热烈。
女孩儿眼中流光璀璨如烟花,惊喜又骄傲。
她阿娘,便应当是世上最美丽的。
“那她去了哪里?”女孩儿眼睛圆溜溜的,懵懂茫然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