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稚发现宋远戈力气还挺大,她起初挣脱了两下,没挣脱出来,开口道,“宋远戈,你一天发几次瘟病?”
宋远戈拉着她,到了食堂后面,在那条小路开始的地方,有一个堆积纸盒子的仓库,有一卷铁门,铁门的左边放着一个大纸箱子,宋远戈走到了纸箱子边上,伸手进去翻了几下,拿出了一个土绿色的蛇皮口袋。
顾念稚看着蛇皮口袋,愣了下,然后猛地反应过来,“宋杂毛儿,你不是吧。”
宋远戈道,“什么不是?”
顾念稚挤眉弄眼,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你少给你狗哥装蒜,哎哟喂,宋远戈,你这未免太不厚道啦。”她道,“不过你居然跟我想一块儿去了,看来还是有点儿默契。”
宋远戈用鼻子哼了一声,“谁稀罕跟你有默契。”
顾念稚压根儿不管宋远戈说了什么,她除了对沈宁上心,对这样的角色都是能敷衍则敷衍,她走上去,拿过蛇皮口袋,用手扒拉开了袋子口,撕扯了两下,没扯烂,顾念稚夸赞道,“够结实。”
宋远戈双手抱臂,靠在门前,“这东西在地上拖一百米都不会破,你说结不结实。”
顾念稚笑道,“你拉着我来就给我这个麻袋啊,人没给我找来?”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就不在互相装蒜了。
宋远戈和顾念稚想到了一块儿去,上回带头绕回来捅了她一刀的事儿,顾念稚因为受害人就是自己,所以记得贼牢,而宋远戈则是处于愧疚,想着怎么把这份愧疚给磨平,这么一来,两人的思路自然就往一条道上靠拢了,一个两个都寻思着把这人找出来。
顾念稚首当其冲的就想到了,人,一定要打,打了,一定不能被发现,她顾念稚这个情商能想到了,宋远戈当然也能想到,能神不知鬼不觉把人打了,还不让人知道的,除了套个麻袋蒙头一顿揍,他俩还真想不出来更好的方式了。
顾念稚开口,“你人找到了没?”
宋远戈道,“十二班的人,叫罗文,当时天黑,不过这人头发右边缺了一块,我记住了,后头在十二班就看见这人了。”
顾念稚哟呵一声,“你这狗记性还真行啊,那么黑都能看见。”
宋远戈骂道,“你他妈屁话怎么这么多,我人给你找到了,没对不起你。”
顾念稚眯着眼睛一笑,“我没说你对不起我,这都你自己背的包袱啊,别想着来碰瓷儿你狗哥。”
宋远戈道,“罗文中午会去小店里买烟,他老走林荫道,咱俩在小树林里等着,他过来了就上。”
顾念稚把麻袋往怀里一卷,“怎么套,你上还是我上。”
宋远戈从她身边走过去,顺便将这个麻袋又拿到了自己的手上,他冷不丁的把麻袋从顾念稚的怀里拿走,难免有些肢体接触,宋远戈快碰到顾念稚胸口的时候,顾念稚往后退了一步,把蛇皮口袋往他的手上一塞。
“诶,别啊,宋远戈,我这人讨厌肢体接触,有个啥毛病,”顾念稚努力的回忆了沈宁当初说的话,然后道,“对,肢体接触洁癖!”
宋远戈嗤笑一声,“你可真看得起你自己。”
顾念稚道,“世事难料,防不胜防啊。”
她想,当初沈宁可不是这样的,顾念稚那时候欺负沈宁,可没想到自个儿后来能和沈宁成了。
宋远戈突然恼怒,“你个男的你他妈成天防着我干嘛!”
顾念稚一愣,笑了,“我什么也没说啊,你气个什么劲儿啊?我爱防谁防谁,你管得着吗?”
她说话气死人,宋远戈一边把肺气的生疼,一边又控制不住自己想交顾念稚这个朋友,他有心抛出善意友好的橄榄枝,奈何顾念稚总把他的话当屁话,仇视他的一切行为。
宋远戈越想越觉得气,他与顾念稚,相似的性格,相似的行为,甚至有时候连思维方式都是相同的,最重要的是,他虽然和顾念稚打了一架,但是这不妨碍他欣赏这个人。
只不过顾念稚这个小混蛋实在是太记仇了,就因为人怼了她一次,她就要记上半辈子。
宋远戈在服软和怼人的两种行为中自我拉扯,也没能彻底搞清楚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顾念稚。
二人走出食堂后边,路上还一路在拌嘴,顾念稚嘴巴又贱又毒,说出来的话能把死人气活,你越不爱听什么,她就越爱说什么。
当然,除了沈宁,顾念稚就算曾经上赶着怼沈宁,比起她怼宋远戈这种话里带刀子,一刀进去就见血,宛如寒冬腊月,毫不留情,对沈宁说的那些话,就是春风吹满神州大地了。
宋远戈道,“你一路上说这么多不带停的,你累不累?”
顾念稚挖了挖耳朵,“我都没上升到你祖宗十八代,我怎么累,我不累,我轻松快活。”她开口,“宋远戈,我可真没怪过你,你不必来帮我,我也不领你这个情,我劝你趁早滚蛋。”
她说完,把手往外一伸,“袋子给我。”
宋远戈好笑又好气,“顾念稚,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无耻。”
顾念稚敷衍的点头,“有,他说了很多遍。”
宋远戈愣了下,他还问这个问题时,还真没想到有人敢这么和顾念稚说话,他原本打算等顾念稚按照套路说一声没有,接着自己就好说她一句无耻,结果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说了?
宋远戈突然感到震惊,这是哪个急着送死的敢说这个小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