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芙道:“这人也是条硬汉子。无忌年纪还小,师姊,依小妹之见,便放过他们吧。”
丁敏君朗声道:“这里少林寺的两位师兄一死一伤,昆仑派的两位道长身受重伤,海沙派的两位大哥也死了一人,难道他们下手还不够狠么?我先废了他左边的招子,再来逼问。”那“问”字刚出口,剑如电闪,疾向彭璧玉的左眼刺去。
纪晓芙长剑横出,轻轻巧巧地将丁敏君这一剑格开了,说道:“师姊,这人已无力还手,这般伤害于他,江湖上传将出去,于咱们峨嵋派名声不好。”
丁敏君见纪晓芙在外人面前竟敢阻拦自己,冷笑道:“难道我不知你的心意?你倒抚心自问:武当派殷六侠几次三番催你完婚,为什么你总推三阻四,为什么你爹爹也来催你时,你宁可离家出走?”
纪晓芙道:“本门自郭祖师创派,历代同门就算不出家为尼,自守不嫁的女子也挺多,小妹不愿出嫁,事属寻常。师姊何必苦苦相逼?”
丁敏君哈哈大笑,眼含轻蔑,“当着这许多外人之前,也不用揭谁的疮疤。你是身在峨嵋,心在魔教。”
“丁师姐话可不能乱说,我只是看他们不像是坏人,无忌更是武当张五侠后人,一时心软,想要师姐手下留情。”
“你心软?师父常赞你剑法狠辣,性格刚毅,最像师父,一直有意将衣钵传给你,你怎会心软?嘿,你装着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儿,心中却不知在怎样咒我呢。那一年你在甘州,是七年之前呢还是八年之前,我可记不清楚了,你自己当然是明明白白的,那时当真是生病么?‘生’倒是有个‘生’字,只怕是生娃娃吧”
任天行正想出去解救,听到这里心中一动,知道定然有内情,便按奈下来继续倾听。
纪晓芙指着丁敏君浑身发抖,“你……”
丁敏君的嘴发出滋滋的声音,“你什么你?你被我揭发了秘密就恼羞成怒了吗?这里不仅有少林的大师还有昆仑的道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要好好的说说我们峨眉的后继掌门,你是武当派殷梨亭殷六侠的未婚妻子,怎地去跟旁人生了孩子?”
此话一出,全场众人无不大惊,就算是张无忌年纪还小,也只到纪姑姑做了对不起殷六叔的事。
纪晓芙被说中心事,脸色苍白就要跑,丁敏君连忙将她拦住,二人拔剑战在一处。她们本是同门,剑法招数都知晓,便打个难解难分。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纪晓芙已然不敌,她原本武功高过对方。但是两人相斗最忌讳分心,她被说中心事,不免心急如焚,出招就有些凌乱。
任天行见了,呵呵一笑,拍着巴掌走了出来,“唉呀,我说峨眉派武功怎么如此高强?原来这同门间时常的内斗厮杀,难怪,难怪啊!”
人影一闪,便到了几人近前,他们见到任天行的轻功都是一惊。那海沙派的汉子本来逼着常遇春,见到任天行到了自己身前,他举刀就砍向任天行面门,但见青光一闪,此人的项上人头已经不翼而飞。身子仍然惯性的向前奔出去好远,才跪下倒地。
昆仑的两个道长吓的连连后退,少林派的那个弟子也面露恐惧之色。丁敏君和纪晓芙这时候也不再打了,都震惊的看着任天行。
任天行没有理会他们或恐惧或震惊的表情,他将常遇春三人的穴道解开,微笑道:“天行来迟,连累的两位哥哥遭到如此屈辱,真是对不住了。”
常遇春摇头笑道:“兄弟你来的可不晚,没想到你又救了我一命,真是不知如何报答了。”
无忌见任天行一出手就杀了一人,心中有些担心他杀了纪晓芙。便拉住任天行的手,“任大哥,纪姑姑是好人,你别杀她好吗?”
任天行还没有说话,丁敏君指着任天行结结巴巴的道:“你……你就是任……天行?你拿了我们峨眉的倚天剑不说,还要杀我们不成吗?”
彭莹玉不忿的道:“他奶奶的,任兄弟自汝阳王府夺得倚天剑,在紫禁城手刃鳌拜天下皆知,怎么倚天剑就成了峨眉的了?真是不要脸。”
丁敏君被彭和尚一骂,竟然不知如何回答。她担心任天行会杀自己等人,又怎敢硬气。任天行淡淡的道:“两位兄长受到如此大辱,险些丧命,这些人的死活就由兄长绝定吧。”
彭和尚冷哼一声,飞身上前,挥掌连拍,顿时将少林和昆仑派的三人打死。他回头看着纪晓芙道:“刚才多谢纪女侠相救之情,只是此人毁你清誉,留之不得!”
张无忌见彭莹玉抬手就杀了三人,心中有些害怕,心道:“不管怎么样,彭大哥都是明教中人,果然杀人不眨眼。只是任大哥竟然毫不阻拦,未免有些……”
纪晓芙连忙道:“她是我同门师姊,她虽对我无情,我可不能对她无义。还求你们放过她吧。”
彭和尚道:“事已如此,若不杀她,这女子日后定要对姑娘大大不利。”
纪晓芙垂泪道:“我是天下最不祥、最不幸的女子,一切认命罢啦!彭大师,你别伤我师姊。”
彭和尚道:“纪女侠所命,焉敢不遵?”
丁敏君一听如蒙大赦,转身就要离去。任天行冷眼看着,忽然大喝一声:“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