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身就是个热门生意,驼帮也不是小商队,应该是很容易赚大钱吧?难道太湖珠商来头很大?
齐墨给叶萧逸斟了杯茶,慢慢讲道:
“驼帮不敢冒冒然下手,是顾忌到太湖流域的丝商。
人皆道太湖流域衣被天下,那地儿的丝商巨贾是最多的。这些丝商轻易惹不得,他们不会轻易让北方商帮入侵本土的。”
叶萧逸一拍脑袋:“明白了,这是地方保护主义。”
他竟然一时忘了现在还没那么开放,不是每座城市都会打开城门平等贸易。最近真是智商不在线。
齐墨笑:“地方保护主义?其实这是防止外地商人釜底抽薪。为商者不能涸泽而渔,长期在本土发展的商人,也会防止外地商人把本土市场榨干。
因为外地商人必会进行财富转移,把从当地捞走的银钱转移到别城。别的地方自然会因为这笔财富的注入富起来,但是本地被抽走了这些财富,消费市场就会慢慢萎缩。
而西域驼帮,还斗不过七十二金狗联合赶人。”
叶萧逸嗤道:“一个地方,光靠自个儿圈起来发展,前途始终有限。不如结成同盟军,互利互惠,共同发展上升得快。
互相打开城门结盟,互不背叛,多地联合肯定能强过人家单枪匹马闯江湖。如果遇到合适的合作对象,我认为可以联手共进。”
齐墨笑道:“小逸,你太嫩了。商人都是逐利的,结了盟的随时可以散。要是两家合作,你还可以控制对方不背叛。
但是两地合作,牵涉到的商贾太多,太难把控了。你怎么能保证别城的商人从这儿赚了钱,就一定会把消费回馈到本地?
只要本地环境稍微不好,这些外地商人大都马上就撤,这样更加速了本地市场的没落。没有柴薪的炉灶最终会慢慢熄灭。
但是专注在本地发展的商人却是一定会救市的,本土商人屡屡救下的市场,你觉得他们会愿意被外来者糟蹋和享利?
沿海的几个港口是开放了,各路商人都可以到那里弄潮。但是这也导致了无人主持大局,有利大家就一窝蜂赶着上,经济倒退、市场萎缩了,大伙就一起撤。
没人花钱救市,就导致了市场颠簸得厉害,一会儿大盛、一会儿大衰。有人一月暴富,有人一月败落,皆因为大环境不稳定。这样是培养不了根基深厚的本地商贾的。
所以,开放港口只是各路商人弄潮的地方,却不利于培育根基深厚的本土商人。这也是各地商帮愿意吸纳别人,壮大本土力量,却不愿意打开城门和人结盟的原因。”
好吧!叶萧逸认输了,要动本土商人的利益,为外地商人开道,那就是改.革。人家肯定跟他拼命,他只是想赚更多的钱,还不想与这么多人为敌。
叶萧逸便默默将他之前筹备的一盘大棋,放到沿海几个港口去操盘。
在叶萧逸眼里,广州、泉州、扬州、通州这些个港口码头可都是黄金港。
它的起起伏伏、一瞬生一瞬死,才是它的魅力所在。如果它太稳定了,哪还有自己重新洗牌的机会?
古人求稳,叶萧逸却是常常思变、求变之人。世间一切事物,只有变化是永恒的。操控住了变化的方向,才能不被变化打个措手不及。
叶萧逸和齐墨面见了一天的各路商人,着实收了不少好东西。
有徽商曹氏送出的稀世古砚台一方、有甬商(宁波商人)船王送出的万石大船一艘、有龙游商帮送出的古籍孤本十箱、有闽商(福建商人)华侨送出的南洋楼房十套……
总之,叶萧逸的小库房都堆满了。除了黄金白银、珠宝古董,在外面码头还停着一艘巨无霸大船,在福建泉州等地还有房子、土地、佃户……
对了,叶萧逸捐十万两白银换来的千户候头衔也到手了。他在边境算有了千户屯田的佃农了。
虽然这些佃农以优先交税、优先养活边境士兵和自身为己任。虽然若换了皇帝,这千户佃户和土地可能很快又会到回朝廷手中。但叶萧逸也算个大地主了。
一场大婚下来,叶萧逸光是收礼就发了。
但是叶萧逸不知道的是,大礼还在后头。就在叶萧逸逛了一遍库房,溜了眼各路商人的礼单后,齐家宗族才开始送礼。
齐家宗族有多少人?那可是住了整整一条大村的人!
加上齐家每户还结了不少有头有脸的姻亲,三牵四扯的,叶萧逸捧在手上的礼单就拖到地上去了。
齐墨道:“我家里人太多了,现在也晚了,晚上我们还要洞房呢,今天就不见他们了。日后他们会轮流着来拜见主母的。”
叶萧逸想想也是,便把礼单收好,待把地上那截礼单拣起来,就看到了一溜熟悉的名字:
齐放天送黄金九千两、齐潜渊送黄金九千两、齐雍馥送黄金九千两……
别人送的礼都是一长串七七八八的,只有齐家这几位最简单,直接送黄金!齐墨的四大总管和齐宅三位小少爷,包括齐墨和他爹妈都直接送了黄金。
叶萧逸觉得这几位一顿黄金送下来,他可以直接开个私人金库了。拥有黄金几十万两是什么概念?
反正叶萧逸是信了齐墨那句话,今天过后,他便是这北方首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