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目光都投向了占凌,随即,就又齐齐看向龙座上的九五之尊。
众所周知,萧占凌可是花慕寒的第一亲信,他若是离开开阳,无疑是削去了他的一只臂膀。
长汀皱眉,现在的情势很明了,要走都走,要留都留。
她担忧的看向花慕寒。
花慕寒眸光微动,向她这边望来。
只是,冕旒投下了一片阴影,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占凌坐在那里一笑,爽朗应答:“夏丞相提醒的极是,本王已经于日前奏请圣上,待万寿节后,本王就要前往封地了。”
殿中一片错愕。
长汀亦意外非常,看看占凌,紧接着就更加担忧的看向花慕寒。
董太后与夏太后同时皱眉,表情如出一辙。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之际,一阵低咳声响起,霎时间,殿内归于沉寂。
长汀看向那个病王爷,双手微微握紧。
看来,今晚这个寿宴不简单。
萧东辰一双锐利目光在殿内缓缓移动,语气低沉威严,“既然先帝有遗诏,那就照遗诏办,该赴封地的赴封地,该留在开阳的留在开阳。”
霸气!长汀心里那个畅快,真想大力鼓掌喝彩。
(野店残冬。绿酒春浓。念如今、此意谁同。溪光不尽,山翠无穷。有几枝梅,几竿竹,几株松。绿阴铺野换新光,薰风初昼长。小荷贴水点横塘,蝶衣晒粉忙。茶鼎熟,酒卮扬,醉来诗兴狂。燕雏似惜落花香,双衔归画梁。问讯东桥竹,将军有报书。倒衣还命驾,高枕乃吾庐。花妥莺捎蝶,溪喧獭趁鱼。重来休沐地,真作野人居。山雨樽仍在,沙沉榻未移。犬迎曾宿客,鸦护落巢儿。云薄翠微寺,天清皇子陂。向来幽兴极,步屣过东篱。落日平台上,春风啜茗时。石栏斜点笔,桐叶坐题诗。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影下。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去时梅萼初凝粉。不觉小桃风力损。梨花最晚又凋零,何事归期无定准。)
再看那董太后,脸上已然要挂不住了,声音亦刺耳起来,“那待这万寿节一过,占凌与玉祺就都赶赴各自封地吧,不得皇帝宣召,不得私自回京。”
“太后所言甚是,祖宗立下的规矩自是不能更改。”萧东辰接的坦然。
“那这皇帝给占凌新赐的府邸,可就浪费了。”董太后冷笑。
花慕寒淡然一笑,“朕赐府邸于八弟,实是按祖制所为。虽八弟要远赴封地,但逢节奉昭,还得回开阳来小住,自然得有地方下榻。朕记得,四哥亦是如此。”
“好啊,既然皇帝都如此说,哀家亦无异议,只是有些舍不得他们两个而已。”董太后看了儿子萧望儒一眼,压下了火气,笑的雍容。
长汀看向夏太后,只见夏太后眉间紧蹙,已然露出愁容。
今夜这事情太纷乱,真不知最终是谁得了便宜。
只要占凌与玉祺奉旨离开,那董太后也甭想跟儿子去封地小住,所有打算都有了牵制,想实施下去,除非破釜沉舟。
若是如此,即便将来萧望儒能得偿所愿篡位成功,天下人又该如何看待他这个舍母不顾的新君。
玉祺要是离开,夏丞相与夏太后必定不服气,而占凌离开,花慕寒更是……
就在长汀的纠结忧虑里,萧东辰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卷帛绢递向了身旁的秦唯朗,“先帝健在时,曾给了本王一道诏书,在今日,便呈成皇上吧。”
殿中一片哗然,上到太后,下到宫女太监,哗啦啦跪了一地。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把先帝搬出来了?”安澜懵了,醉醺醺跪在地上,向长汀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