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九歌是在傅子恪的怀里醒来的,一睁眼就看到了已透出鱼肚白的天空,再一抬眸,就看到了他安静的睡颜。
他看上去有点累,为了不惊醒他,她愣是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没动。
艾玛,睡着的时候觉得还蛮舒服的,醒了之后再保持同一个姿势,怎么就这么累呢?
夏九歌忽然想起,要是傅子恪醒来现自己在看他,还不知道会怎么嘚瑟呢!
她迅速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在睡。
还没来得及调整好呼吸,耳边就传来了男人低沉而暧昧的语声:“好美。”
夏九歌顿时脸红了,敢情这货根本就没睡着啊!那……她刚才偷看他的样子,也被他全都看到了?
“你不睡觉偷看我干吗?”她一边恶人先告状,一边睁开眼睛。
然而,睁开眼睛才现,傅子恪并没有看她,而是直直地看向前方。
她下意识地转头往同一方向看去,只见云层已被即将到来的日出映成了淡金色,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日轮已跃出云海,将第一抹金晖投向了阳山,虽然明亮,却并不刺眼。
在淡金色的光晕中,那人微笑低眉:“这是我们第一次看日出。”
“……嗯。”夏九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更低地俯下身来,眉毛和睫毛都被初阳的光辉映成了淡金色,显得眼睛越深邃。
“希望今后每一次日出时,你都在我身边。”
“额……”在他的注视下,夏九歌张口结舌,觉得自己已然丧失语言功能。
这人都是从哪儿学的撩妹技巧啊!她被撩到了怎么办?这么没有定力怎么行!
看着他越靠越近,她猛然伸手推开他,跳了起来。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夏九歌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左臂,肩膀上除了有点轻微的刺痛外,已经没有之前那种阴冷僵硬的感觉了。
她掀开衣领看了一眼,靠,只有皮肤表面留下的抓痕还没愈合,昨天缠绕在伤口里的黑气已经完全不见了,怪不得她觉得左肩这么轻松。
“你不是说要日出后才能疗伤吗?这……是什么情况?”她指着自己的肩膀。
“这个啊……”傅子恪笑得云淡风轻,“这点小伤,昨夜顺手就处理了。”
小伤……顺手……
“那你还说什么日出后阳气足的鬼话干吗?还把我拐到山顶上来,你……你想占我便宜啊!”夏九歌愤怒地飙。
“对,”傅子恪干脆利落地应道,“我就是想占你便宜,怎么样?”
夏九歌无语了,碰见铁了心要耍无赖的男人,她还能怎么样?当然是……跑!tqR1
她很没骨气地落荒而逃,生怕他追过来,所以跑得飞快。
一直跑到半山腰,她回头望去,却见傅子恪依旧站在顶峰上眺望云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险峻的山峰,辽阔的云海,衬得那个黑色的身影无比落寞。
夏九歌强迫自己转过头,不再去看他。
不就是一个人在山上站会儿吗,说不定人家想思考一下人生来着,她干吗非要脑补成落寞呢?
她现在要把全副心思都放在灵武大会上,不能再去想傅子恪的事了。
下定决心后,夏九歌便头也不回地下山了。
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逐渐远去,傅子恪弯了弯嘴角,抬起手看了看。
大半夜过去,他掌心的伤口没有任何要愈合的迹象,黑气甚至已经顺着经脉蔓延到了手腕处。
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他垂下手,让宽大的衣袖遮住了手掌的异样。
“哎,你这人真没劲,都把人家拐到没人打扰的山顶上来了,还不拿出点儿实际行动,装什么正人君子啊!”萧陌叼着根狗尾巴草,不遗余力地揶揄道。
傅子恪转身往山下走:“怎么没人,不是有你萧大神医这个听墙角的吗?”
“呃……我早上出来散步而已,又不是故意来偷听的,”萧陌欲盖弥彰地解释道,“不过,你确定不要告诉她这事儿吗?我跟你说,女人都是最容易心软的,一看你受伤了,说不定……”
傅子恪瞟了他一眼,一句话就截死了他的长篇大论:“本王需要卖苦肉计这种低级手段?”
萧陌果断被噎住了,半晌才对他的背影喃喃道:“真自信啊……”
一路回了京城,夏九歌正想和青阳他们一起去找个客栈先住下,冷不防却被傅子恪扣住了手腕。
“你干什么?”她警惕地看着他。
这里可是京城的大街上,他该不会是要当众耍流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