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笙画每说一个词,宁韶明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等到常笙画说完了,坐在地毯上的他直接就一拳头砸在地上,双眼爆出愤怒的火光。
“这群王八蛋……”他咬牙切齿,几乎想把这栋楼里的人嚼吧嚼吧吞下去。
常笙画理解宁韶明现在的心情,因为她刚才报出来的病情特征,实际上都是毒品成瘾之后吸食的中间空档产生的特征。
从症状上来看,应该是国内外走私数量最多的海洛/因,这种邪恶的白色粉末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
“他应该是一次性被注射了很大的剂量,一般要两次之后才会成瘾,当然,只吸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毒品这玩意儿都是吸一朝戒十年一辈子都在想……”常笙画随意提了几句,见宁韶明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宁韶明重重按住自己疼的太阳穴,“我刚才就应该想到的,格斗场那边上场的打手都吸了毒,很多散客身上都有,我以为他们是想弄死他,他的意识也算是清醒……”
本来宁韶明应该一眼就看出他的成瘾反应的,但实际就是因为之前太想当然了,潜意识忽略了这个想法,还在格斗场上一直拖延时间,只为了让傅夫人相信他是在玩……
“他们应该是给他注射毒品来逼供吧,”常笙画看着沙上在颤颤抖的警察,眼露悲悯,“他的意志的确很坚强,才会坚持到现在,在格斗场上也没有露怯。”
心理学作为戒断毒瘾的手段,常笙画见过太多在戒毒期间痛哭流涕着想继续吸的患者,那些画面实在不怎么好看。
可是这个卧底警察竟然还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能说是体质好运气好之类的了,只有意志这种不可捉摸的东西,才能让人类做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别想太多,不是你的问题,就算你知道了,你也帮不了他,”常笙画拍了拍宁韶明的肩膀,“从他能坚持得住这点看来,一次性注射的剂量虽然有点大,但应该是第一次沾上,后期能戒毒的可能性很大,我会帮他的,现在我们应该想办法先把他送走,我们手头上没有能帮他戒毒的东西。”
宁韶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自己从自责的泥潭之中拔出来,“行,我们想办法把他送出去……”
当天凌晨,时钟慢慢悠悠晃过了三点钟的位置。
一辆吉普车低调地开到了这座豪华酒店的背后暗巷里,这个地方俨然像是酒店的真实缩影,污水横流,垃圾遍地,肮脏得令人不忍踏足。
这个地方停着一辆运货的卡车,司机正靠在车厢里睡觉,车窗大开,似乎并不担心有人会来偷东西。
吉普车上下来了一个打扮朴实的男人,轻手轻脚地攀上了车窗,拿出一支针剂扎进了司机的脖颈里,司机连动都没动,就在睡梦之中变得愈昏沉。
男人把司机挪到了副驾驶位,自己趴在方向盘上,似模似样地睡了起来。
与此同时,酒店的某一个高级套房忽然叫了客房服务,说是要收拾一下屋子。
酒店经理心知那是甘老板的贵客,而且里面还被塞了一个半死不活的“玩具”,故而特意叫了嘴严的人去尽快把房间打理干净。
两个垂眉低眼的服务生敲开了那间套房的门。
开门的人是一个穿着衬衫西裤看起来优雅贵气的年轻男人,他的衬衫本来应该是雪白雪白的,可是此时却绽开了点点红梅,像是有人刻意用画笔为他改换了形象,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无比邪肆……
不对,那不是红梅,分明是还没有干透的血……
饶是这两个服务生在这家酒店做了很多年,也被他那毫无顾忌的态度震得有点心惊肉跳,连他那张过分让人印象深刻的脸都不敢多看了。
这个年轻男人拖着嗓子道:“来得太慢了……行了,把屋子收拾收拾,该丢的垃圾都丢出去。”
两个服务生小声地应了,小心翼翼地走进去,一眼就看到客厅的狼藉和地毯上的那个浑身缠满绷带的男人,绷带上都是还没干透的血,地上丢着的玻璃碎片上也都是血,男人裸露出来的皮肤惨白,俨然已经是没气了的模样!
纵然不是第一次见这个场景,两个服务生的脚下还是忍不住一软。
“快点。”门边的年轻男人似乎很不喜欢乱糟糟的客厅,出声催促他们。
他们只好忍着惊慌去收拾屋子,把那些死物归置好了之后,这才下手去抬最大的那个“垃圾”。
入手就是一片冰冷,他们手一抖,险些把人抖回到地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