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笙画说要对得起傅夫人的一番盛情,但是明显就是话里有话,旁边的宁韶明和对面的丞芒都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眉头,但是都没吱声。
傅夫人在没有问过常笙画和宁韶明实力如何的情况下,就请来了万浮俱乐部镇场子的赌王之一来跟他们较量,虽然这赌王看起来很年轻,但是这不是年岁论英雄的时代,说好听点是给常笙画和宁韶明展示一下万浮俱乐部的实力,说不好听一点,傅夫人这一举动就是来给他们没脸的。
果不其然,不少赌客看到了这边的热闹,都忍不住跑过来围观一下了。
宁韶明看着这群围过来的人,再看看傅夫人一副巧笑嫣兮好不无辜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这些犯罪分子真的是一个比一个有病,明明是她自己贴过来要他们参观她的地盘的,结果到了地头上,又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搞得多稀罕见识她的地盘似的……
唔,显然宁中队长已经忘记他们本来就是在打忽悠傅夫人的主意了……
相比起在腹诽的宁韶明,常笙画倒是镇定得不像话,坐在赌桌上的姿态可谓是轻松悠闲的,手里拨弄着一个圆形的筹码,目光掠过对面的丞芒,对他点了点头视作招呼。
丞芒的一边眉毛轻微挑起,嘴角噙着的笑里多出了几分兴致勃勃的意味,他倒是想知道这个女人是胸有成竹呢,还是对输赢看得太无所谓?
毕竟一个人只要上了赌桌,就难免会露出和平时不太一样的举动,但不管是越来越镇定还是越来越慌张都好,这赌起来就容易上头,无论输赢,想再下去就难了,不然这个赌场里哪来的那么多断手断脚?
等荷官也站定在赌桌的一边准备洗牌了,傅夫人才道:“两位准备玩什么?”
丞芒很有绅士风度地对常笙画道:“常小姐决定就好。”
常笙画也没客气,直接就道:“我很多年没碰过这东西了,就玩最简单的二十一点好了。”
丞芒笑了,“那就二十一点吧。”
宁韶明则是听得眉头直跳。
很多年没玩?他还以为这女魔头玩得多有把握呢,这是要输得高调来引蛇出洞吗?!
不等洗好牌的荷官牌,傅夫人又出声道:“常小姐的筹码是我请的,丞芒是万浮俱乐部的人,你们真玩起来,也不过是筹码从左手到右手,宁少爱看刺激的,不如就来点刺激点的筹码吧?”
常笙画不动声色,宁韶明倒是扬高了声调,反问:“你是想让他们俩也一起赌一只手吗?”
宁韶明的不满显得很明显,毕竟他现在是常笙画名义上的男朋友,要是他还在看好戏,那不就太奇怪了么?
傅夫人也预料到了宁韶明会反驳,娇声笑道:“宁少这话说的,我怎么敢拿常笙画的千金之躯来开玩笑?不如这样吧,”她的眼珠子骨碌一转,充满了戏谑之意,“如果常小姐和丞芒中的任何一个人输了,都当场邀请一位男士在万浮俱乐部过夜,你们觉得怎么样?”
此话一出,周围的赌客们登时就议论纷纷,脸上的兴味十足,摆明都是兴奋起来了。
而傅夫人提出来的这个赌注说是残酷吧,也没怎么见得,就是一个玩笑性质的玩意儿,无论是对常笙画还是丞芒来说都算得上是小有吃亏,但是在这样的圈子里,随便找个人睡一夜就是太正常的事情了,男女不忌,婚否不分,哪有这么多人计较贞洁和忠诚这些玩意儿呢?
从某方面来说,常笙画和丞芒都不算吃大亏,反倒是宁韶明该更不高兴了——傅夫人这是直接把绿帽子往他头上戴,好让他回头也有个正儿八经“出轨”的理由,那就能跟傅夫人理所应当地滚在一起了。
傅夫人这算计还真的是……相当让人恶心啊。
宁韶明忍不住胃里翻滚的感觉,正想说换个赌注,常笙画却是打断了他的话,悠悠地道:“傅夫人的提议挺好的,我答应了。”
宁韶明:“!!!”
丞芒也笑了,“我也没有问题,”他对常笙画眨了眨眼睛,“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如果常小姐输了,直接邀请我的话,我会感到万分荣幸的。”
常笙画很淡定,“嗯,有机会的。”
宁韶明:“……”
完全被忽略了的宁大少额角上的青筋都爆出十字状了,咬着牙根强行露出笑意,“亲爱的,你是不是把我忘掉了?”
“没有啊,”常笙画很无辜地道,“这不是看你在旁边支持我,我才这么有恃无恐的么?我相信你能给我带来幸运的,别担心。”
宁韶明差点儿被她的语气恶寒得浑身一抖,强忍住打冷战的冲动,干巴巴地道:“……那你加油。”
常笙画微微一笑,好不灿烂,旁边围观的赌客们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后悔没像是丞芒那样直接开口定个邀约。
——看起来不太像是个好惹的,但是春风一度也没有关系啊!
搅完这一谭的混水之后,傅夫人这才心满意足地在旁边坐下,还十分贴心地把旁边视线好的位置空出来,邀请宁韶明过来坐。
宁韶明特别不情愿过去,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给傅夫人面子,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宁韶明只好和常笙画交换了一个眼神,坐到傅夫人旁边去了。
旁边的赌客们相互讨论着,都有点好奇傅夫人今天带来的这两个生面孔是什么人,说是贵客吧,她又直接坑他们,说是故意下他们的脸吧,傅夫人又对他们挺客气的,真让人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