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未走的时候,几乎是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出。
因为他到底还是忍不住问起了钺的下落,可是轩王只推说把她派出去替他办事了。原本这也是情理之中,可是当他再追问她去了哪,何时回来的时候,轩王却冷淡生硬的说,他没有资格过问她的事情。
肖未气的七窍生烟,几乎忍不住马上和他吵了起来。
可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他到底还是无法置整个肖家于不顾,更何况还有一个祁苏。
也许轩王说得对,从他把祁苏送到肖未手里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资格质问轩王了,可是他到底还是放不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心急的想要见到她,只是心里头那些隐约的不祥实在让他放心不下。
再加上殒的反应,他几乎可以确定钺一定出事了。
所以他刚一出了银号,就急匆匆的往码头赶去了。
轩王不肯说,那么一直在梧州的牛重和甄延呢?
他们多少总该知道些什么。
肖未气的火冒三丈,殒比起他却是有过之而不及。
不仅仅是因为叶烁光突然难,更因为他居然今天才知道她的真名叫做钺。
而且还是因为肖未一时心急说漏了嘴才从肖未口中得知的。
她对肖未都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却几乎连一个微笑也吝啬给予。
她究竟把他放在了什么样的位置?
对了,还有祁幽带回来的那个人的名字。
刑,殒,钺。
仿佛从她的真名揭晓的那一刻起,他便隐约看到了他们三人之间宿命的纠缠。
他不愿去想,却又不得不去想。
那个噩梦一般的深夜,她与那人对望的目光。
仿佛他才是那个一直多余的人。
所以他出手了,拼尽全力的一掌,哪怕她永远不会原谅他,他也一定要那人死。
可是她却拼着自己的命挡下了那一掌。
当他那一掌打在她身上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窒息一般的痛苦。
心如刀绞。
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尝到了心痛的滋味,却几乎马上变成了毁天灭地的怒火。
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他舍不得毁掉她,那么就毁掉她所有的退路。
她不愿意留在他身边,那么就不惜一切把她留在他的身边。
他从没有像这样后悔没有早些杀了叶烁光,他本应全心全意的对付那人,把她夺回来,把这天下收入囊中。
可是叶烁光的突然难,却让他陷入了如此两难的境地。
是折头南归赶回煜都先料理了叶烁光,还是一路北上?
这一回却连他身体里的那个魔鬼也沉默了。
如果说她是他永远无法放弃的劫,那么权位就是他生存的意义。
十年,他苦心经营了十年,眼看着那个位置终于唾手可得,却要让他就此放弃,任叶氏趁虚而入吗?
这一个十年如果功亏一篑,那么他又需要多少个十年才能与那人一战呢?
一个区区叶烁光,从来都不配成为他的目标。
那个传闻之中战神一般的北国君上,才有资格做他的对手。
原本只是为了这天下,如今却又多了一个她。
旧恨新仇,他们之间迟早一战,不死不休。
可是现在,他究竟应该如何选择呢?
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选择。
“你们去码头告诉甄延和牛重,即日起牛重正式接任梧州知州一职,由东军协助牛重了却梧州之事。半个时辰后,启程回煜都。”
自肖未走后,殒就一动不动的坐在房中,祁幽和祁容一直忐忑不安守在门外,直到他突然走出房间扔下这么一句话,他们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来煜都真的出事了。
但幸好他依然是那个狠心绝情的轩王。
那个女人终究还是没能毁掉他的雄心霸业。
“肖将军你可终于回来了,我老水还以为你这是丢下咱们这一船的人自己先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