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那话,无瑕当下不再挣扎,任他将鞋袜穿好,弦伊站在一旁,叫苦不迭,这可好,还没到郑国呢,就把公主给得罪了,太子对公子越好,公子今后在郑的路就愈难走,该如何是好啊。
郑澈轩站起身,笑道:“正好,过几天咱们便要逃命,婼歆先回了郑,反倒是件好事,省得到时还要分神照顾她。”
无瑕心头一动,知道太子不想自己为难,当下歉然道:“无瑕没能沉住气,令太子为难了。”
“公子最近当真是性子坏了许多,再也不复往日般沉着了。”弦伊在一旁嘟囔道:“当真被那人带涨了脾气,惯坏了性子,将头擦干吧,仔细又凉了。”太子却从她手中接过长巾,道:“我来!”
无瑕知道多说无益,只得坐在凳上,任太子细细擦拭那一头长。
“我去泡茶!”弦伊返身出了门去,郑澈轩这才低低道:“冷二来了密函,说最近乌台军队调动频繁。”
“哦?”无瑕略略一思索,道:“乌台是平王手中的辖地,驻扎了他麾下最大的一支军队,此刻调动频繁,不知所谓何事?”
“不知!倒是燕王,没有一丝动静,奇怪得很。”
“越是风平浪静的,越是让人担心,平王是一介鲁莽,不足为患,只要他自己不闹事,我们不必管他,燕王此人心机颇深,朝中大臣中,不乏他的心腹,皇上现在身体虽不好,但余威尚在,他们一时也不敢造次,只怕……”
郑澈轩低头望着面前那人儿,笑道:“不怕,自此有无瑕在我身边,我郑澈轩,便什么都不怕了。”
“你太看得起无瑕了,无瑕只是一无知小儿,你期望太高,无瑕会倍感压力的。”
“你的睿智与聪慧,大家有目共睹,我今日的地位与你密不可分,无瑕,将来无论你要什么,只要我能满足你,就决不推辞。”那双手突然顿住,然后从身后环绕,紧紧拥住了面前那人儿,无瑕身子一僵,垂眸道:“太子!”
郑澈轩紧紧缚住那身子,深深吸取那抹幽幽冷香,口中喃喃道:“无瑕,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你不要恨我,不要恨我……”
无瑕心头骤然一紧,他不明白郑澈轩这话的意思,但是心头却莫名的涌起了不安。
“太子——”
“公子,参茶好……了。”弦伊入门被那一幕惊得一呆,无瑕身子一挣,郑澈轩却死命将他缚住,低头在他白皙的颈后深深一吻,然后放手,离去。
那一片红晕如火般蔓延,从颈后粉至双颊,无瑕低着头,不去望弦伊。
“公子!”那轻叹在耳边回响,带着深深的担忧,弦伊走到了无瑕身边:“公子,弦伊看,太子对公子实在……已经情难自拔,我们还是走吧,回到小筑去,太子的情感太过霸道,只怕将来,公子会毁在太子手中呐!”
“弦伊,再过几日,我们会随着太子一同回郑去,你认为,我能一直避开他吗?你放心,我自有打算,我会用自己的实力自保,不会让自己沦为他人手中的玩物。”
“公子!”
“大晋的生意已经结束得差不多了,明天我会让冷三叔先行一步去郑,你随他一起走。”
“不,弦伊要跟在公子身边,公子在哪,弦伊就在哪!”
“丫头,晋文帝生辰大庆之日,便是我们动手劫牢之时,到时东都必然一片大乱,我们要劫人,还要从东都突围,人越少,我们的胜算反而越大,你可是不信公子能够逃脱么。”
“弦伊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听话,跟三叔一起走,公子随后便到。”
弦伊当下不再多言,只是望着公子,突然便酸了鼻子,泪水盈眶而下。
“公子,可怎么好,你心系小侯爷,却不能跟他在一起,明知太子对你有所企图,却不得不跟着他走,你的倔强究竟还能撑多久,双肩负重太多,终有一日,会将你压得垮掉,每每想起这一切,弦伊就觉得心疼,如果将来事情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你该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唇角勾起了一抹凄美的笑意,双眼去望那窗外明月,无瑕的话语轻柔得如同梦呓一般:“身若蒹葭,随风而去,天地苍茫间,总有一处能够让我停留,只愿良辰美景,那人,永相随!”那淡淡月色下的身影却如此孤单,令人无法面对!
一道黑影如箭而至,俯身半跪在了郑澈轩身后。
“太子!”
“京天,五日后,晋文帝生辰之日,就是我们动手之时,大晋的小侯爷孟白炎会助我们一臂之力,少年郎,颈间一条红巾,记住他!”深吸一口气,郑澈轩垂眸缓缓道:“在他助我们离开东都之后——”话语一顿,继而清晰异常一字一句道:“杀-了-他!”
京天眸中一动,却没问任何缘由,因为,太子的命令,便是一切!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