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额头……还有嘴角……
该死!郑璟昱!竟使出如此手段对待他!
郑赟谦站在床前望着那人儿,心头涌起了无限的愤怒!
自己为何便有那么一个同胞兄弟,为了欲念,竟连这般卑劣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无瑕的身子轻轻一搐,一滴泪水从眼角渗出,顺着那光滑的脸庞落下,郑赟谦伸出手去,修长的指尖抚过那颊边,轻轻拭去落下的眼泪,无瑕双眼骤然一睁,抓起枕边金丝便绞了过去。
金丝缠绕在郑赟谦腕间护手处,无瑕双眸冷冷,道:“燕王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那宽大的袖口无法遮掩淤痕斑斑的手腕,郑赟谦眉头深锁,又抬眼去看那人儿身子,因辗转而松开的衣襟下刺目的吻痕层层叠叠,让人心痛!
无瑕心头一惊,伸手紧抓了衣襟,怒喝道:“你难道是来羞辱我的么,你给我背过身去,不许看!”
郑赟谦竟真就转过了身去,心头疼痛难忍,口中却冷冷道:“我只是来看你有没有事,我听说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竟……”那口中话语顿住,无法继续。天知道当他从传信飞鹰脚环下拿下那个纸条时所受到的震惊,从燕京到云城千里之地,他一路疾驰,一天一夜未曾停歇,刚刚赶到云城,便来了太子府,趁侍卫换岗之际悄悄潜入,只是想看看这人儿是否还好,可是,眼前这情形……
“我有没有事,却又与燕王殿下有何关系!”那人儿浑身小刺一瞬张开,抵触着一切靠近。
“我只是——”郑赟谦骤然回头,无瑕眸中冷冷,浑身戒备,手中金丝一紧,郑赟谦感到腕间一丝疼痛在蔓延。
“殿下最好现在离开,否则无瑕不会再客气。”
他,似乎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郑赟谦突然低头一笑,身形一闪间到了无瑕面前,无瑕一惊,抬头见他近在咫尺,身子向后一退,却被床栏阻了脚步。
“我却想知道,你如何对我不客气法。”
“殿下很快便会知道!储君之争,能上位者,除了太子,便是殿下你,两方势力明争暗斗,各凭本事,纵然殿下身后有皇后,安逸王支撑,无瑕也会保太子全力一拼,殿下曾与无瑕有救命之恩,所以无瑕今日允你,他日若太子有幸荣登九五,无瑕定让他放你一命。”
“你……又凭什么能给本王这份承诺。”那眼中带着探寻,带着深意。
“凭——无瑕便是殿下当初心中猜测那人!”
郑赟谦眼中现出诧异之色,然后缓缓将头凑到无瑕面前:“你是——冷公子!”
无瑕昂着头,丝毫不避。
郑赟谦却突然眉间一展,笑道:“好,很好!你是冷公子!太子身边最具谋略的冷公子!本王当初竟被你的柔弱迷惑了,没想到,这么一个身子里,竟藏着如此强大的一个影子。”
“殿下可是后悔当日救了无瑕,放了无瑕!”
那人却突然止住了笑意,双眼紧紧盯着面前之人,许久,一字一句道:“不悔!”
那二字吐出,无瑕心头骤然一跳,他感觉燕王对自己的态度十分奇怪,可是,却总说不上不是哪儿不对,无论是在烟雨湖他将那碗清粥放在自己手上,还是他送自己回太子身边时离去的神情,都让人费解,无法言喻。
“好,既然要斗,本王会奉陪到底,姬无瑕,你记住,你的命是本王救回来的,也只有本王才能拿回去,所以,若本王不让你死,你便一定不能死!”
“无瑕会好好留着这条命,将来兑现今日之诺!”手中金丝收回。
郑赟谦身子一退,深深望了无瑕一眼,然后返身离去。
那身子瞬间没入夜色,身后却有一道黑影驻足凝望着。
殿下居然一回来便不顾一切潜入太子府看望那人,若再不除去此人,只怕殿下将来会被其牵绊,难以周全!子胥郎回眸去望那重叠院落中的一点烛火,脸上寒意渐渐凝聚,平王在太子带兵闯入别苑之后突然去了乌台,究竟当中生何事?就算他觊觎那公子之貌,做出不齿之事,可他是亲王,又是当今皇后嫡出,就算太子威胁于他,他都不应如此鲁莽,犯下大忌擅自调兵?那公子身份实在堪疑,看样子,一场争斗已经不可避免,平王虽平庸无才,但仍是燕王殿下的同母胞弟,若他有事,燕王府必定也会受其牵连,皇后当会派人前去制止,只盼,还来得及!
月色下的雪地本应是炫目而洁净的,可是,现在的这个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屠宰场,汩汩热血融化了那素洁一片,鬼翼轻轻擦拭着手中利剑,缓慢而悠闲。
所谓伏击,当然要趁其不备,所以当皇后手中侍卫踏入这条道路之初,那索命的大网已经毫不留情的收紧了锁口。
不留一个活口,这是公子下达的命令,冷酷无情的冷公子,终于开始张扬他嗜血的一面。曾经他也拼命忍让过,可是换来的却是步步紧逼,重重迫害。所以,从现在开始,他要主动出击,且不留余地!因为传闻中的冷公子,一旦认定了一个目标,那么,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会眉头不皱的踏过去。
明日预告:且试天下:你所要的,是一份自私的占有,而无瑕要的,是这个天下!
那场战役奠定了郑澈轩稳足太子之位的基础,也让他身边冷公子一战成名,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找到傅樾言,又与他做了何种赌注,只知道,蜀城之乱一夕平息,但龙成安直系部属两万余人,却被冷公子下令坑杀于蜀城之外,手段毒辣,令人战栗,由此,冷公子智慧超然,却冷酷无情之名声一扬而出,当时,郑澈轩十九岁,但没人知道,那年的冷公子,才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