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上的人还没有从震惊中惊醒,宁禹疆已经拍拍手,没事人一样从惊呆了的掌柜身边走过,下楼离开了。
临去前,对傻在原地的五名大汉道:“够呆了去下面把那件人形垃圾带回家修理,别妨碍交通。”
“出……出人命啦!”与秦公子同来的那个酒肉朋友先反应过来,尖叫一声抢到窗边,却听不远处一个男子沉声道:“人还没死,先下去救人!”
说话的是一名身穿普通葛布衫,作随从打扮的精干男子,他半垂着头站在一名衣饰华贵、温文尔雅的灰衣公子身后,显然是那名公子的仆从,但是这一句话说出来却又带着明显的威仪沉稳,倒像是习惯号施令的人说的。
秦公子的朋友与打手得了他的提示,再看瘫在街心正遭人围观的秦公子确实还有些动静,连忙争先恐后地飞奔下去救人,这位公子爷要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全部人统统脱不了干系。
灰衣公子倚栏淡笑,看着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强拆下附近小店的门板,将秦公子小心放上去,急吼吼抬起了赶往附近的医馆而去,一口饮尽杯中的香茶,低声对身后的仆从道:“都说草莽之中藏龙卧虎,今日算是见识到了,这么个小小少年竟有这样的身手,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可惜过于心狠手辣……”仆从低头,就事论事道。
“铁石,你是觉得他随意将那秦公子抛出窗外,手段太狠?”
“是。”名叫铁石的这名仆从显然也是个直性子。
“我问你,如果你从此处随意将一个人扔到街上,他会否碰到对面小店的布棚?”灰衣公子伸手点了点酒楼对街一个被撞得七歪八扭的布棚。
铁石探头一看,道:“不会。”然后猛地醒悟过来。那个布棚离酒楼窗子的水平距离有六、七尺,刚才那少年显然是故意将人扔到棚上卸了部分冲力再让他滚落在大街上,虽说是从三楼跌落,但经过这一转折,人受的伤害便十分有限。
宁禹疆不是杀人狂,虽然爱好使用暴力,但是极有分寸,秦公子确实很欠揍,可是罪不至死,教训一下就是了,没必要把他干掉。
铁石心服口服,这么短的时间内,手法精妙而且判断准确,的确是难得一见的高手,心念一动道:“公子是打算把他收归旗下?”这个“他”正是指的宁禹疆。
灰衣公子微笑道:“是有这个想法,有机会搞清楚这个少年的来路再说吧。现下那起案子就够我头痛的了。”说着眉头慢慢皱了起来,显然是想到了一件大大的烦心事。
他们主仆二人说话声音很低,旁人被刚才的突事件吸引住了,都不曾注意他们。
经过这么一搅和,客人们都被吓得没了胃口,加上担心继续待在这里会被牵连,拉到官府上问话作证,一个个赶紧扔下饭钱掉头就跑。
掌柜脸上的肥肉一阵抽搐抖动,知道自己这回麻烦大了,店里闹出这样的大事,撞墙的心都有了。心情恍惚地招呼伙计收拾好三楼,一个人游魂般走到楼下,一咬牙决定带上两个伙计先到衙门里报官备案,反正自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总不能为了这个事就关门大吉。
想到要疏通衙门里那群饿鬼,他的心就在滴血,伸手到怀里摸摸身上有多少银两,却摸到一小叠纸,抽出来一看,竟然是三十张面额为一百两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