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焕之之所以闹得厉害,非傅望舒不娶,不过是相信傅望舒与自己是两情相悦,如今他知道了傅望舒喜欢的人其实是裴琅,哪里还有信心继续闹下去?就算闹赢了林家,傅望舒不肯嫁,他又有什么办法?
“苦了这孩子啊,太无辜了。”姚氏心疼林焕之,“不过早点知道,总比一辈子蒙在鼓里的好。”
下午,傅望舒又求见了林崇几次,均被徐妈妈给挡了回去,傅望舒便写了一封信,交代了所有事情的经过,承认了自己对裴琅的爱慕,但乎情止于礼,那个荷包不过是绣着以慰相思之苦,从未想过做出任何有违礼法之事;也解释了采苓闹出的误会,以及自己没能及时拒绝四叔的缘由。
可惜这封信,根本没送到林崇手里,被姚氏一把火烧掉了。
傅望舒又求到了林焕之那边,她连林崇都见不着,林焕之就更不可能了,郭氏带上儿子,回娘家探亲去了,一住就是半个月。
“怎么办,小姐?我们真的要被赶出去吗?”采苓吓得半死,她现在已经知道自己酿下大错,如果可以,她绝对不把那个荷包捅出去,但世上哪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想到她们又要回到以往那种穷困潦倒的日子,她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小姐,我们再去求求三小姐吧!她很喜欢你的……”
傅望舒想起小姑娘眼中突然流露出的陌生,摇了摇头。
“那……那四爷呢?四爷那么喜欢您,您去与四爷说一声……你嫁给他吧!林四爷虽是庶子,可也比外头的人家好太多!”
这时候,倒是记得林长安的好了,可惜也晚了。
林长安一万两已经输给了景熙,再娶傅望舒,有用?
走投无路的傅望舒,终于在二月初三,迎来了自己被赶出林家的厄运。
林崇都不敢看她眼睛:“对不起,望舒……别怪你三婶,是我的主意,我觉得你在青州可能会更好,我那边有个朋友,一直想要个女儿……他们会拿你当亲生的看待。”
“三爷,您也不要望舒了吗?”傅望舒难过地看着他,“在望舒心里……您是望舒的父亲啊!望舒已经被父亲抛弃过一次了,为什么要再来一次……为什么?!”
“对不起……望舒……对不起……”林崇撇过脸,上了马车。
伴随着傅望舒的离开,林家渐渐恢复平静,林焕之搬了回来,大致是这件事给他的打击太大,他沉寂了一段时间。
姚氏的身体一日日好转,与西府的走动也日益频繁,老太太知道后,没说什么。
三月底,皇商竞选结果出来了,林家被选中,负责辅助两广一带的船舶制造。
林家人很高兴,开了席面,搭了戏台子,在府中庆贺。
来林家拜访的客人也日渐增多,以往都是些商户,而今多了不少贵人。
林崇有些忙不过来了,拿着一摞子文书,想着要不要找个得力的帮手,他想到了裴琅。
姚氏却力荐林长安:“老四才是自己人!咱们林家的产业,归根到底,是有老四一份儿的!弄好弄砸,都与他相干!”
林妙妙垂眸,这又与前世不一样了呢,前世的林家虽然没做成皇商,可娘亲过世后父亲一蹶不振,大伯、二伯都难当大任,许多事都是表哥出面处理的;这辈子,变成四叔了。
“哎,妙妙,你今天还去四叔那儿练字吗?”姚氏一边装点心,一边问。
这段日子,她总被娘亲“赶”到四叔那里练字,她不去,娘亲还会念叨她。她深深的觉得,娘亲对四叔的喜欢,已经快要超过她了,知道的,说那是娘亲的小叔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娘亲的女婿呢!
女婿……
天啦,自己怎么想到这么脸红的字眼?
四叔可是她亲叔叔!
而且四叔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林妙妙叹了口气:“去呀。”
姚氏把食盒装得满满的,盖上盖子:“点心备好了,你和四叔一块儿吃,晚上我和你爹要出一趟门,你就在四叔那边吃吧。”
林妙妙嘟哝道:“人家四叔是有正经事的,一天到晚给你们带孩子啊!”
姚氏一笑:“不想去啊?那行,到你祖母那边抄佛经吧。”
“谁说我不去?”林妙妙抱过了食盒,她才不想到祖母那边抄佛经呢!
四叔会握着她的手写字,四叔的手暖暖的,声音柔柔的,好听得能让人耳朵怀孕……
想着想着,心脏噗通噗通地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