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姐姐是在裴家养的胎,公公婆婆都对她很好,唯独裴琅总不冷不热,时刻避嫌。
会是装的吗?
他们两个。
他们被景熙弄得死的死,残的残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快崩溃了,乃至于重活了一世,依旧没办法原谅害死了他们的景熙。
但倘若他们真的早就勾搭在一起,那就……活该了。
林妙妙拍了拍自己脑袋,想什么呢,林妙妙?傅姐姐和表哥是除爹娘之外,对自己最好的人,不能因为想减轻心里的愧疚,就把他们想成坏人啊。
姚氏回风棠院时,林妙妙已经吃完了,四月的清晨略带着凉意,可走了一大圈,依旧了一身汗,丹橘给姚氏拧了帕子擦脸。
林妙妙软趴趴地凑过来:“娘,四叔怎么样吗?好些没?”
姚氏把帕子递给丹橘:“好多了,是皮外伤,他又年轻,几天便痊愈了。”
林妙妙直起身子,挑眉一笑:“我去看看四叔!”
“不许去!”姚氏嗔道。
“娘!”林妙妙哀怨地看着她。
姚氏顿了顿,温柔一笑:“你四叔受了伤,需要静养,你别去吵他,知道吗?”
林妙妙拍着小胸脯道:“我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我会照顾他的。”
姚氏啧了一声:“几岁就长大了?你去只会添乱!在家里待着吧。”
“不会的!”
姚氏把女儿抱到腿上,叉开话题道:“昨儿在马车上,娘问你在王府过得怎么样,你就说好好好,怎么没告诉娘你与九公主结了怨呀?”
秋月拿起擦桌子的布,蹑手蹑脚地溜出了房间。
林妙妙讪笑道:“哎哟,误会罢了,王妃带我进宫,九公主看上了小宝,非要抢,我不给,就这样了。”
“没闯祸?”姚氏眯了眯眼。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林妙妙努力瞪圆眼。
姚氏拧起在桌上嗑瓜子的小宝,小宝瞧姚氏嗑了几次瓜子,竟自己也学会了,姚氏慢悠悠地说道:“这小东西上哪儿都闯祸,不如把它送人算了。”
小宝一听,毛炸了。
林妙妙把它抢到怀里:“我不去看四叔就是了。”
这孩子,说她聪明吧,她又特别不开窍;说她笨吧,偶尔又能一针见血道破你的心思。姚氏理了理女儿鬓角:“不是娘不喜欢你去探望四叔,是你四叔最近得罪了仇家,你和他在一起,会很危险。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了,娘会让你去找四叔的。”
林妙妙不敢说自己绝对不怕,她喜欢四叔没错,但还没到为了见四叔一面连命都能豁出去的地步,这么一比对,忽觉自己对四叔的喜欢有点浅薄。
“你在王府都每天都做些什么?”姚氏问。
“上午跟惠仁念书,下午和王妃练字,晚上是一天跟惠仁学规矩,一天跟芸娘学女红。”林妙妙如实说。
姚氏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世家,教导孩子滴水不漏,不像她,除了督促女儿描红,顺便认几个字,就没想过干别的。这么一想,顶好的女儿,倒是被自个儿给耽误了。她忙道:“那咱们依旧照着王妃的安排来吧,你上午和丹橘念书,对了,你念什么书?”
“《三字经》。”林妙妙答道。
姚氏让丹橘领林妙妙去书房读《三字经》,又叫来徐妈妈,吩咐她上文馆请一个女夫子,要规矩与学识一起教的,再到绣楼找个女师傅,最好是脾气温和些的:“……另外,不必省钱,只管挑好的,若是有别家也挑中了,告诉他们,我出三倍的价。”
“是。”徐妈妈去了。
王府
景王妃跪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铜镜中给自己梳头的惠仁,懒懒地笑了笑:“哟,这么安静,那丫头睡懒觉了是不是?日上三竿了还不醒,叫我逮住小辫子了吧?看我怎么治你!”
惠仁梳完了,给她簪了一朵白玉红宝石梅蕊珠花,又挑了一支红石榴金步摇。
景王妃摆摆手:“行了,我自己戴,你去把那丫头给我叫起来!敢偷懒,我今天非得罚死她!”
惠仁不动。
景王妃眉心一蹙:“聋了还是傻了?”
惠仁欠了欠身:“王妃,林小姐已经不在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