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娘告诉乔安的这个信息,并没有让她感到太多的惊讶。如果陆展元不和何沅君结婚了,她或许才会对此报以一番诧异。
乔安心下对武三娘略有愧疚,自己恐怕要对她演一出戏了。
她先使自己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继而变成恍然。
她看着武三娘,有些不敢置信地开口道:“……三娘,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吧。他……他怎么会……”听起来让人觉得好不可怜。
武三娘摇了摇头,“自然没有骗你。”
她停顿了一下,有几分不忍地补充道:“实不相瞒,我这次前往嘉兴,也是要前去陆家庄观礼的。陆家庄在本地人大势大,等我们到嘉兴了,李姑娘可找人细细打听。”
乔安攥着缰绳的手慢慢缩紧,转过头,眼神落在自己所骑马匹的脖颈上,另一只没有握着缰绳的手有一把没一把地抚摸着马鬃,整个人的姿态显得落寞无比。
“可恨我人傻,心又痴,竟被他生生耽误了数年之久。”
武三娘见她虽然神情悲伤,却丝毫没有减少前往陆家庄的决心,惋惜道:“李姑娘你此行应该找几个同门一同前来的,路上既有个照应,到了陆家庄也更有底气,即使像现在这般出了变故也能硬气起来向他讨个公道。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看姑娘你的武功套路实属上等,不知姑娘你的师门是?”
乔安向她一笑,却是一副强打起精神的模样。“古墓派。我想三娘是绝没听过的。”
“古墓派?”
“三娘或许对本门的另一个称呼有点印象,活死人墓。”
“全真教的重阳真人曾自称活死人,不知贵派与重阳真人可是有联系?”
“本门开派祖师与全真教的重阳真人曾有过一段孽缘,本门正是在重阳真人曾暂居过的活死人墓的基础上建立的。”说到这里,乔安的脸上显露出几分黯然,“正是因为开派祖师她在重阳真人那儿受过情伤,便定下了男子不得入墓,女子不得离墓的门规。基于此,江湖中人大多没有听过古墓派的名号”
她像是想要倾诉般继续说道:“当初我救下了重伤濒死的陆展元,将他带入墓中,现在又为他出墓,两犯门规,若不是师父怜我,恐怕我早被逐出师门了。可他如今竟然违背当然娶我的誓言,我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的什么!”
武三娘一时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言语来安慰她。
乔安有说:“既然三娘这次也是前往陆展元婚宴的宾客之一,想也知道三娘与他有着交情,我这里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三娘在我前往陆家庄时,不要阻拦我。”
“我当然不会阻拦你。”
武三娘似是一点也不担她义女的婚礼被乔安打扰。
她的丈夫爱上了他们的义女何沅君,按理来说,如今何沅君要嫁给别人了,武三娘应该是迫不及待的要看着何沅君与他人完婚,以断绝自家丈夫这不该有的心思才对。或许武三娘也的确有点类似的心思,但是,这件事在她心里也是有个前提的,那就是何沅君不能所嫁非人。
武三娘待何沅君,就算是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了。她是个明辨是非的人,那孩子的本性如何,她还是清楚的。这事完全是武三通起了不该有的龌龊心思。既然女儿没错,做娘的又哪有怨恨自己女儿的!而如今她听闻女儿的夫婿竟然是这般负心薄幸之人,她看到可怜的李姑娘,又联想到同样被人背弃的自己,不由得对陆展元这人大为厌恶,这婚还是别结为妙!
乔安感激地对武三娘一笑。
这算是统一战线了吧?
她原本只想见陆展元一面就回古墓去的,但转念一想,她占了李莫愁的身子,若是不为她做点什么,实在太说不过去。虽然她做不到原著中李莫愁直接灭了陆家满门这种程度,但是若只是坏了陆展元的名声,从而让他打一辈子棍子,权当是为李莫愁“守节”,她还是能做到的。
与武三娘相伴而行的一路上,乔安很好地扮演着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这实在是没有任何难度,她对这个世界的常识本就知之甚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算是本色演出了。
武三娘也算是对她的懵懂程度有了一个新的观念,怜惜得恨不得把她当做自己的第二个女儿。
待乔安到了嘉兴,她并没有立即去找陆展元,而是听从武三娘的话,先找了个客栈休养了一下。顺便,她又购买了许多杂物,制作了一些防身的事物,既有毒药,也有毒针,虽不致命,但一旦被人沾染到,让人在床上躺个两三天还是没问题的。
陆展元在江湖上颇有好名声,谁知道陆展元的婚礼上会来多少高手。万一出什么意外,她总不能连自保的手段都没有。
武三娘这几日在嘉兴城里到处寻找武三通,却没现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