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如如哭了。成墨阳没有因此怜香惜玉,他三言两语把人打走了。
昏暗角落于是又只剩下郑颖和成墨阳两个人。
郑颖握着手机,心焦如焚。她了信息也共享了位置,余友谊怎么还没有赶到呢?他这是被支开了多远啊!
成墨阳向着角落逼近,欺身向郑颖,低低沉沉地笑:“好了,我们可以继续叙旧了!”
郑颖:“……”
叙个屁旧,叙上期夕阳红演了啥吗……
她一步步向后退,渐渐退到了墙壁前,后背紧贴在凉凉的墙壁上,再退无可退。
成墨阳还在步步逼近,于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不断地缩小,小到郑颖越来越觉得压迫,她几乎要失声尖叫了。
就在成墨阳逼近她面前、就在她真的要失声叫出来的时候,一道人影夹风带火地,直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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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友谊像把开了刃的刀一样,狂地跑着,空气仿佛都被他割得要流血。他冲刺到郑颖身边,纵深一挡,挡在她和成墨阳之间。
他挺直脊梁,把郑颖严严实实遮在身后。
他对成墨阳不卑不亢开了口:“成老板,我是郑颖的经纪人,全权负责和她相关的一切事物。您找她有什么事,请直接和我说。”
成墨阳上下打量了一番余友谊,挑一挑眉:“余老板今天很气派。怎么,要从经纪人变成护花使者了?”
余友谊的回答带着一身凛然正气:“成老板说笑了,我一直是我旗下艺人们的护花使者。”
成墨阳眯了眯眼。
余友谊回头,看着郑颖缩着肩膀抵在墙壁上,故作着外强中干地坚强。他眼底刹那间化开一片不为外人察觉的温柔。她裸在空气里的白皙肩膀,此时此刻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他脱下西装搭在她肩上,揽着她,扭头对成墨阳说:“成老板,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还得劳驾您,让一下路。”
成墨阳耸耸肩摊摊手,侧身退了一步,终于让开了路。
余友谊揽着郑颖从他面前走过。
成墨阳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开口:“郑颖,我对你还在兴头上呢,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郑颖受不了地往上翻了个白眼。仗着身边有人,还是个身高体强的大老爷们,郑颖来了能耐,她站定转身,对成墨阳叫嚣:“我说你就不能正常点追姑娘吗?非要打打杀杀加威逼利诱的吗?”
成墨阳闻声眼睛似乎亮了亮:“我好好追求你,你就会答应我吗?”
郑颖:“……不会。”毕竟她已经有喜欢得不得了的心上人了
成墨阳眯起眼笑:“你看,所以我只能打打杀杀威逼利诱了。”
余友谊扳着郑颖肩膀,把她扳回来,小声训斥她:“哪那么多废话,走不走了?!”
郑颖赶紧跟着他继续向外走。
在他们身后,成墨阳的声带没有停止震动。
“郑颖,我等你拍完这部戏。等这部戏拍完,我会保证让你就走投无路的。”
郑颖咬牙,对余友谊祈求:“哥,求你了,让我回头再喷他一句!”然后她顿住脚步,转头,清脆朗朗地告诉成墨阳,“好啊,我等着你让我走投无路!我就不信你能在文明社会里这么一手遮天!”
余友谊怕她激出成墨阳的较劲儿情绪,赶紧再次扳过她的肩膀:“给我闭嘴!再敢多说一句我立刻把你塞给他!”他连夹拽带裹地把郑颖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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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郑颖以为余友谊会因为她的多嘴好好骂她一顿。
结果他没有。
一路上他只对她说了一句话,而这句话的分量郑颖觉得抵得上十锅鸡汤。
他说:要想不受人欺负,你就得想办法变得比那人更强。加油吧。
这句话一下就撞进郑颖心里。她牢牢记住了这句话的每一个字。
回到酒店已经很晚,郑颖本想去看看沈一帆,可是她刚下车,一抬头间,就看到沈一帆房间的灯灭了。
她叹气。有没有这么神奇,好像她的抬头动作和关灯是联通在一起似的。
她扭头问余友谊,一起上楼吗。
余友谊说:“你先上去吧,我在下边抽根烟。”
她于是和余友谊道了晚安,一个人走进酒店。
余友谊只穿着白衬衫,靠在车前,叼着烟,看着她披着他的西装,一步三晃地嘚瑟着走路。
他不由笑。这孩子恐怕一辈子也不肯好好走路。
他抬起头,往沈一帆房间的窗口望。
他猜那家伙一定还没有睡,他一定正站在窗口向下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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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帆听到楼下传来引擎熄火的声音,连忙关了灯,再走到窗口前向下望。
果然是他们回来了。郑颖正站在下面抬头向他这里看。
她身上披着余友谊的西装上衣。
他忽然觉得牙口酸。
他看到她晃晃荡荡地走进酒店,晃荡得那么活泼可爱。
他看到余友谊没有跟她一起进来,余友谊正靠在车前抽烟。白衬衫配着烟,在黑黑夜色里,格外地具有男人味儿。
健康地男人味儿。
他心口忽然一阵阵的难受。
蓦地余友谊抬头向上望起来。他差点向后退,一瞬间他几乎以为下面的人能够看到自己。
这一晚,他睡得实在不怎么好。
第二天,他早早到了剧组。
余友谊居然也到得很早。
就仿佛是,预料到他会早到一样,于是他提前来等他。
没有别人。趁着这好时机,他问了余友谊一个问题,这问题把余友谊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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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帆问余友谊的问题是:“如果郑颖和倪裳同时掉进河里,你会先救谁?”
余友谊叼着根没点的烟,笑了。
“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怎么会问这么没营养的问题。”
沈一帆坚持:“如果她们都掉到河里,你会先救谁?”
余友谊还是笑:“谁也不救。她们俩都会游泳,到时候她们救我还差不多!”
从这个问题中,沈一帆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他有点着急了,于是干脆放弃婉转,开门见山问:“你现在对倪裳,是男女之情吗?”
余友谊收起了笑。他看着沈一帆,缓缓地答:“不是。”
沈一帆眉心忧郁地微蹙。好像有什么事让他放心了,好像有什么事让他同时又惆怅了。
“真的吗?”他再次确定。
“真的。”余友谊平缓地回答。
“那我就放心了。”沈一帆声音淡淡的。
余友谊把烟从嘴里抽出来。
忽然,他说:“我以为你还要问我对那丫头片子是不是男女之情。”
沈一帆看着他,微微地笑。
“不用问的,”他慢慢的,一字一字的,像要把每个字都雕刻进空气里似的,说,“因为我看得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