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至最高处,便渐渐缩小,呈宝塔之状。这样的锥形更加有利于构架的稳固。因此在楼巅独此一间的雅室显得尤为尊贵。
“少爷啊,这里让放鞭炮吗?”
“笨死了,鞭炮自己放要花钱,这里全扬州的烟花都瞧得见,还不花钱,不跟划算?”
顺溜眼睛一亮,“少爷,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你。”虽然他心里还是觉着自己放鞭炮比较有意思。
林岚带着顺溜爬到五楼,忽然脚一顿,“顺溜,这银子和信是梅嫂交给你的?”
“是呀。不过信是后来有个小厮跑过来给我的,说是梅嫂走不开。”
林岚嘴角划过一道笑意,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
“顺溜,咱们回府。”
“啊?少爷,不看烟花啦?”顺溜那衣袖擦了擦冻鼻涕,又吸了吸。
林岚道:“给你买两挂,够不够?”
“够啦!”顺溜开心地要命,恨不得立马飞下去,往杂货铺跑去。
雅间的移门被推开。屋内传来中年男子的声音。“既然都来了,坐下喝一杯吧。就当阮某人向你赔罪了。”
“赔罪?”林岚走入雅间。被里边的装潢惊艳到了。这全套的黄花梨,少说都要千把两银子,真是奢侈之极。
中年男子笑道:“林公子如何识破在下的谎言?”
“梅嫂不识字,她若是要传消息,定然是让顺溜传口信来,也怪我太急了,不然就不会白跑一趟。”
“不白跑,这里的烟花不夜天,很美。”
林岚微微一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桌上的酒未动。中年男子悬着的酒杯一顿,“不给宋某人面子?”
“酒什么时候都可以喝。不过老兄还是先将话说明白的好。”
中年男子敬酒被拒,自己独酌,“鄙人阮慈文。”
阮慈文?这个名字,林岚感到很陌生,却又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见到林岚一副疑惑的样子,中年男子缓缓说道:“前征西大将军,玉门关败将。这样说你知道了吧。”
林岚点点头,终于回忆起,在书院的那本大京记事录里提到过。
“在下与将军无冤无仇,为何要用这等手段将在下骗来?”
阮慈文眉清目秀,两撇黑胡显得尤为老成:“凉州词是你所作,无他,今日就是想见见能写得出如此雄浑之作的高才,顺便讲个故事与你听。”
林岚表情淡漠,这嘴贱吟出去的诗词,自个儿真还成了众矢之的。“见也见了,阮将军若是要讲故事便赶紧的,今日大年夜,在下还得回去守岁呢。”
阮慈文看了看天色,道:“不急。”
楼高,爆竹声稀。阮慈文喝了口酒,道:“羌笛何须怨杨柳。阮某人就从此讲起,可好?”
“自便。”林岚将一叠蜜饯递给顺溜,这外人在,自然不好让书童上桌,但是给点吃食,想来阮慈文也不会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