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瞥了眼林岚,说道:“林姑爷这手伸得可真长啊。”
林岚笑了笑,说道:“前些日子从珍兄弟和琏兄弟那边领了图纸,合计着等那一日有闲钱了,造个小的园子也是极好的。这不找了几个懂行的老师傅看看,左右一合计,也花不到十八万两银子这般多,便问了下赖总管,这不没成想,这赖总管就给政老爹讲了,这事怪我,全怪我多嘴。”
凤姐瞥了眼林岚,见到这神色,丝毫没有自恼的意思,冷笑了一声,道:“回老爷的话,这四万两银子,确实挪为他用了。”
此话一处,众人皆唏嘘不已。
贾赦冷笑道:“瞧你做的好事。”
“银子用到何处去了?”
凤姐丝毫没有慌张地说道:“捐了。”
贾母一愣,说道:“捐了?”
“老祖宗,这事情得赖我。”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子跪在堂上。
贾母更加疑惑了,道:“这事情还有赖嬷嬷的份?”
“前些日子,留王府上的幕僚在筹募银子,是为了给圣上寿辰贺礼,在皇鸣寺捐一座佛塔。这里头要六百座古佛,都是从古刹给请来的,一万两银子一座呢。我听说镇国公府、修国公等都捐了,甚至连东平郡王都捐了七座。”
凤姐有些哽咽道:“这捐古佛一事,一来是献给圣上的,我想着如今娘娘在宫中,咱们捐座古佛,好歹也让圣上晓得,咱们贾府的忠心;二来太太信佛,想着卷几座古佛,也能保佑咱们荣府平平安安的;这第三,咱们老爷在朝为官,留亲王可是圣上的叔父,这样的人物,平日里都难巴结。”
贾政脸色依旧肃然,说道:“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与我说?”
凤姐哭啼着,道:“当时那位萧先生来得急,我便匆匆答应了下来。后来忙着打理大观园,也就忘记与老爷提一嘴了,都怪我,该死!”
贾母听完原委,缓缓道:“四万两银子捐了,那便捐了吧,就当是做件善事。”
贾赦冷冷道:“母亲何时变得这么大方了?四万两银子,这靠收租子,都得三年才收得回来,捐几座大佛,这心可真善呐。”
凤姐擦了泪,道:“赦老爹,话可不能这么说。政老爷在朝为官,多少得有个帮衬,有留亲王这层关系,日后若是有什么难事,也好有照应不是?”
荣庆堂之中,贾府中人各怀鬼胎。林岚见贾琏、王夫人一直坐着不语,琢磨着这事情和他俩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两个老爷都表了态,接下去自然是贾母做主的时候,大是大非上,还是贾母说了算的。“这事情,凤丫头虽说有过,但也不是什么大错。既然银子都说明白了,我看就这么算了。”
“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四万两银子,真当是随便捡来的?这家里头,依我看,今后银子账目支出,得有个明事理的。我虽然老了,但也是世袭了祖上功德,管了账目,这事情应该没什么好说的吧。”
贾赦借机发难,让贾母、贾政不由眼皮一跳。
“你这做长辈的,还管什么?让琏儿协理便是,凑什么热闹?”贾母幽幽地说道。
贾赦一提到自己这儿子便是气,都快成贾政的儿子了,这个家,自己一点威严都没有。这边一条龙的往贾政处靠,自己这一房,连儿子都背叛了,贾赦在这一刻,有种众叛亲离的疏远感。
林岚看着这一大家子,也是笑笑不说话。
凤姐见大势已定,便讥讽道:“林姑爷这一语不发的,今儿个是来看我的好戏吗?若是这般,可能让你失望了。”
“事情是我支会赖大的,瞒着长辈,总是件不光彩的事。”
贾母虚望堂外,喃喃道:“林岚,今后荣府的家事,不需要你插手。”
林岚不卑不亢地欠身一礼,“这也是林某要对您说的。黛玉是林家的人,迎春、探春如今嫁与我,自然也是林家的人,老封君今后也莫要插手才是。今日不是政老爷喊我来,我也懒得过来。贾府别说四万两,就是捐四十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荣府捐大佛一事,林岚就是看不爽,才离间一番。至于这些人貌合神离,是否真的有了间隙,林岚也是无心插柳,静观事态发展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