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杀了奴婢吧!杀了奴婢,奴婢便可以和家人团圆了!”冯淑仪自请死罪,不想再成为冯昭仪和拓跋濬的包袱。
“你以为朕不敢杀你?”拓跋焘怒目圆睁,怒声冲着武士喊到,“愣着干嘛?把她给朕拖出去!否则,朕先摘了你们俩的脑袋!”
这武士哪敢犹豫,上前便硬生生的拉扯着冯昭仪怀中的冯淑仪。
“皇爷爷!皇爷爷!濬儿,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放过她吧!”拓跋濬一连三叩。
“陛下,你要杀就杀臣妾吧!求你就给我们冯家留下这点血脉吧!”冯昭仪泣不成声。
拓跋焘立马喝止武士:“你刚才说什么?冯家的血脉?谁是你们冯家的血脉?……难道是这个小丫头?”
“陛下,你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就是臣妾兄长,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了。难道陛下连这点血脉也不给我们冯家留吗?”冯昭仪全力反驳。
拓跋焘当即惊愕,心里七上八下。
此前他听信宗爱的一面之词,未等查实真相即判定冯邈叛国,盛怒之下便下旨要将一向忠心耿耿的冯朗全家灭门。冯昭仪得知消息,曾多次劝阻,却都未果,最终冯朗一家未能幸免。事后,拓跋焘得知冯邈无故失踪,觉得叛国一事定有蹊跷,便又对自己灭了冯家满门一事追悔莫及,懊恼不已。这之后,此事便一直横于冯昭仪与他的心头,成为两人的芥蒂。
如今拓跋焘听说冯家还有一点血脉,心中既喜又悲。闹到此番田地,君无戏言,他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你是说她是你兄长-冯朗之女?”拓跋焘又确认了一遍。
冯昭仪点了点头。
拓跋焘总算明白了:难怪这丫头的眉目之间会与爱妃有些神似,原来她是冯朗之女!这份胆识估计也是随了她的父亲了。
拓跋焘左一步,右一步,心中细想:冯邈叛国一案还未水落石出,朕便下旨屠了冯家满门,却是有些操之过急!朕要是再杀了她,恐怕爱妃和冯家的在天之灵都不会宽恕朕!他们本贵为皇族,皆是因为朕,最终才会国破家亡。如今,这丫头又因为朕沦为宫女。说到底,她本应该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现在却……
拓跋焘越想心中越是愧疚,认为此事的罪魁祸竟是自己,越的想要弥补冯淑仪。
“只可惜你叔叔冯邈投敌叛国,否则朕怎么会无缘无故诛你全家?此事并非朕所愿,你可不要怪朕!”拓跋焘试图为自己辩解,“你们都起来吧!”拓跋焘又坐回堂上。
拓跋濬闻声立马高兴的跳了起来,搀扶着冯淑仪和冯昭仪起身。三人擦擦眼泪,笑逐颜开。
“朕让你们起身,并不等同于你们没有罪!罪仍然是要判,罚也一定会罚,只不过有点不同了……”拓跋焘此言一出,堂下众人皆惶恐不安,不知道拓跋焘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