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四眯起双眼,微笑道:“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一个能让天山剑派和蒙彩衣深深忌惮的人,那一定是紫衫逍遥王赵天舒。赵天舒冠绝天下的武功就不必说了,最重的要是他乃中原武林的精神领袖,只要他振臂一呼,武林中人无不附庸旗下甘心卖命。这样可怕强势的一个人,谁若是敢和他作对,先要做的一件事就是买好自己的棺材。”
温师仲也不是蠢人,立刻意识到杨四是想拿赵天舒作挡箭牌。他笑笑道:“贤婿的意思我有点明白了。只是江湖传闻赵天舒此人极为清高,一般是不会轻易涉足江湖纠纷的。要想说动他出面保护温家,只怕有点困难。”
杨四笑道:“别人的事他或许不会管,但有一个人的事他是非管不可,那就是他的宝贝女儿邀月公主赵灵儿。因此,吴若棠的好处自然在这时体现出来了。情郎若是有事,赵灵儿这妮子定然坐不住;赵灵儿若是有事,赵天舒还不屁颠屁颠地赶过来就算他不过来,那些想拍他马屁的人也会冲在前头”
“嗯正是正是”温师仲点头笑道:“贤婿说的不错。吴若棠是赵灵儿的心肝宝贝,赵灵儿又是赵天舒的心肝宝贝,我们牢牢抓住吴若棠就等于牢牢抓住了赵天舒呵呵,我真是有点替赵天舒难过,他有吴若棠这样的女婿,实在是他的大不幸啊”
杨四也笑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讲的是缘分,这一点是赵天舒也没法控制。”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在这里又有一个难题。”
温师仲奇道:“哦,还有什么难题”
杨四道:“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吴小棠在温家不过是一客卿身份,和温家之间并不存在息息相关生死与共的利害关系,就算是将来赵天舒插手,也没有很好的藉口将他一起拉下水。所以,我们当务之急是给吴若棠一个恰当的身份,并制造一个赵天舒不得不介入的形势。”
温师仲沉吟道:“言之有理。换作是我,在没有直接利害冲突下,也不会甘心替别人卖命。但是,究竟给吴小棠一个什么头衔,才能使他的利益和我温家直接挂钩,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呢”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温师仲眼光闪烁飘忽不定。这个难题并不难解决,只是适才一时冲动,做了一个令自己此刻后悔不迭的决定,现在就是想反悔也拉不下这个脸。
杨四慢慢喝着茶,沉默不语。他的心中早有定计,但他并不想说,一则为了避嫌,二则这件事若是由温师仲提出来,一定比自己提出来要有趣的多。
过了许久,温师仲终于长叹一声道:“可惜我只生有一个女儿,否则的话”
如此装腔作势,其意不外乎希望杨四主动提出解除和温婉儿的婚约而已。
杨四在心中哈哈大笑。等的就是你这一句,早就知道你这老鸟没别的花样,最后还是要打你女儿的主意。你妈妈的辣块大西瓜,虽然知道你是那种鸟尽弓藏过河拆桥的人,可你这桥拆得也未免太快了,幸好我对温婉儿没有野心也没有兴趣,否则以你这种见风使舵的手法,我不立刻翻脸才怪温老鸟,正因为你这鸟尽弓藏的个性,才导致你如今乏人可用、不得不借重我和吴小棠应付危机的尴尬局面啊用得着时怎么样都可以,用不着时便一脚踢开,这么干还有谁会傻得替你卖命
杨四微微一笑,道:“杨某不才,自知难以高攀令嫒,愿家主收回方才许婚的成命,另择佳婿”说这番话时,他故意将“方才”二字的语气加重少许,至于温师仲能否听得进去,那就不知道了。
温师仲脸上微微一红,断然道:“这个如何使得我温师仲岂是那种反覆小人先生此言再也休提”说是这么说,可不知不觉间,“贤婿”的称呼又改回“先生”了。
“的真够无耻的”杨四在肚中暗暗骂了几声,口中却道:“事急从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所幸许婚之事尚未公之于众,对家主和令嫒的声誉并无半分损害。”
温师仲犹然惺惺作态,道:“这未免也太对不起先生了。此事万万不可,让我们再另想他途吧”
杨四笑道:“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家主无须在意杨四,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有权有钱,什么样的女子我不能拥有”
温师仲感动道:“既然如此,也只有先委屈先生了。先生这般为我温家着想,老夫无以为报,但有所求无不应允。”
杨四摇头道:“家主言重了。杨四尽心尽力辅佐家主对抗蒙彩衣并不完全是为了报答家主的知遇之恩,也藏有一点小小的私心。想我杨四向来自负才智无双,却在洞庭湖一役被蒙彩衣算计得大败而逃,致使我落魄江湖狼狈不堪,此仇不报非君子也所以,只要是对蒙彩衣不利的事,我就算是拼了老命也会去干的。而且会坚持到底的干”
温师仲微笑道:“话虽如此,可先生对我温家的高义,老夫铭感肺腑,日后定当补报”
杨四笑道:“家主的心意,杨四收下便是,至于报答什么的就大可不必了那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可是,以我想来,仅仅将令嫒许配给吴小棠并不够,女婿者,不过半子而已,他按照然没有资格参与温家的内部事务。这个身份只能要求吴小棠帮助温家渡过这次的难关,但渡过这次难关之后,若还想按照靠赵天舒的影响力图谋日后更大的展,恐怕就有点难了。”
温师仲听完这番话,不禁怦然心动,开口道:“先生的意思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