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歌瞧着裴祈安,眼神示意:你下去!
裴大师兄安之若素,笑容亲切极了:“偶尔超载一个不要紧的,我很苗条。”←可你密度大==
不理会跟着飞梭升起的各色法宝,邵羽往中央望去。
在那儿,接引弟子正带着五位形貌出众、气质卓绝的修士行走漫步。
斗战峰夏沧澜,百草峰白萱萱,这两位是邵羽见过的,另外三位俊朗男子,一个沉默寡言,手中不断揉捏着什么;一个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其他人站得都离他远一些;还有一个抱着只狐狸,目光苍茫悠远,好像在走神。
“那个红衣女子是谁?太美了!”
“有本事去问啊!”
“滚!”
“他们是住在这里吗?”
“射月谷的人好像跟我们不太一样……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有种感觉。”
是啊,他们走在天穹宗里好像领导视察一样,邵羽捂脸。
超级拉仇恨的好吗!
这五位都是席,能懂点人情世故吗!不,可能就因为是席,才会搞成这样。
——邵羽此前并未见过这三位师兄,但在出门之前,师父已经将隐元峰席服饰交给了他,因而他很清楚地知道,席弟子的衣物和配饰究竟和普通真传有何不同。
射月谷的地位太高了,席弟子更是各峰的骄傲,除了隐元峰和观星峰不在,其他五峰的席竟然都在这里了,长久的追捧和稀少的外交让他们的心思更纯净,这或许有利于修行,却绝对不利于谋划。
如果这次出门全折了的话,射月谷想必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元气了。——席弟子,代表的是一峰的骄傲和信仰的凝聚,并非只是一个人那么简单。
接下来的日子,只怕不会平静了。
碧湖漾清波,彩云逐影来。兰陵花会,就在水上召开。
一盏一盏的花朵被身披轻纱的女弟子放置在水面上,人面花容相映,流动的、清澈的湖水,盈盈一握的、微微弯下的纤腰,还有和陌生人目光对上的一刹那俏脸上的红晕,本是七分颜色也衬成了十分,宾客的注意力已被这些少女牵走了不少。
花漾冷哼:“这些道修门派,也就会搞这些弯弯绕绕了。”
雪衣叹道:“你怎么不懂,纵是颜色再好,气氛的烘托和小小的情趣还是很重要的,男人哪会喜欢一个貌美的泼妇?”
裴祈安问:“邵道友,你怎么看?”
于歌抢答:“挺不妙的。”
裴祈安微笑道:“哪里不妙?”
于歌词穷了。邵羽若有所思:“天穹宗看样子是要搞相亲大会了。”
花漾不屑:“没出息!”
“不,别小看这个,”邵羽举例说明:“三百年前,有个叫‘绮丽阁’的门派,弟子俱是才貌双全的女修,是男修心中的圣地,嫁出去的女修还心向门派,没嫁出去的也有好些个追求者,在当时组成了一张密密麻麻极为庞大的关系网,即使是最顶级的门派,要动绮丽阁,也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影响。”
于歌追问:“怎么灭门的?”现在都没听过这个门派了。
裴祈安倒是知道:“她们被捧得太高了,居然不知死活去勾引妖族的鲲鹏,妄图得一个舍身饲妖平定天下的功劳,就灭了。”玩脱了嘛,大家都懂的。
邵羽沉思道:“以往的兰陵花会规模没有这么大,来的宾客分量也没有这次的高,的确是好时机。天穹宗还允许那些容貌秀美的散修和小门派修士来访,只怕都有专人接待了,这些天一直都在宣扬门派的好处,想要收于门下了。”
雪衣分析:“收下散修倒是不难,那些已有门派的难道会判门?”在尊师重道的天元大陆,判门基本上就意味着人人喊打的处境,即使是正魔道也不屑这种人,也只有邪魔道来者不拒了。
邵羽扬起唇角,眸子里闪烁着诡异的光彩,道:“身在他门,心却在天穹宗,若是利用得好,岂非妙不可言?”
血炼宗众人若有所得。
裴祈安意有所指,道:“天穹宗如此野心,是针对谁呢?”
邵羽毫不犹豫接上:“第一步当然是射月谷。即使是凡间的皇帝,也不会喜欢一个和他全无血缘关系、大权在握的太上皇的,不是吗?取代射月谷成为道修领袖,而后是征战魔修统合人族,还是开战妖族立不世之功,就要看天穹宗的意思了。”
他微笑道:“其实我并不讨厌野心,没有野心的人是不会成功的。”
裴祈安轻轻击掌,赞赏道:“不愧是……你。”不愧是在血炼宗记载里的,射月谷以情报谋略闻名的隐元峰。
他眼中的欣赏毫不掩饰,于歌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