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木安脸色白,紧闭着嘴角,一声不吭。
“当然,事实证明我多想了。她从存在的一刻到现在,跟你关系就那么一层血缘,你要是觉得那一层关系能让你坐在这里跟我说点什么,我没有意见,你说——”随便说!
“……”
夏渺渺舒口气:“我说话冲了,但我没有别的意思。”软的也要来两句,不欢而散的后果到底太严重她不赌。
“……”
“你有什么打算?”夏渺渺低着头用岔子怼着披萨,不看何木安,语气不耐烦。
何木安下意识的抬起头,神色冷冷清清,千年万载的冰雕样,心里喷出岩浆面上也能瞬间结冰,他脑海中快速运算着此刻应对渺渺的态度最科学的方式、能先抑后扬取得的最大利益,但都来不及他硬着头皮开口的话没有任何战略意义:“我想让尚尚跟我生活一段时间。”
“不可能!”夏渺渺觉得自己声音大了,立即平复下心情,让自己恢复到刚才的心境,试着跟他讲道理:“她还是孩子,猛然离开熟悉的生活坏境对她不利,我不是说你不够好,只是现在的你对他来说毕竟是外人。”
何木安不吭声,为上一句话果断冷却自己的白痴,因为是自己才没有拧下这人愚蠢的大脑看他敢不敢再火上浇油。
当事人独自抚养孩子,不可能是快饿死的人煮了一碗饭就是为了让别人吃,乙方应该先肯定甲方的劳苦功高,然后理智的按照甲方的安排一点点靠近,最后才能顺理成章。
就像大善之家天灾过后搭了粥棚,不是不同情受害者,但受害者必须按照施善者的意愿排队领粥、不贪得无厌。
而他刚才那句话无疑是不问自取、贪婪成性、掀锅咂仓,寒东家的心:“……”
“我希望你会循序渐进。”
何木安咬咬牙,咬住就该不吭声,但他可能年事已高有些不受控制:“我今晚想去看她。”
“不方便!”夏渺渺吸口气:“我跟湛云住在一起。”
何木安的神色停了一下,硬生生的挤出很有风度的语气:“帮我谢谢他,照顾尚尚。”
“不用,尚尚从小就跟他亲,就算不是因为我,湛云也是她很好的叔叔。”
一棒子打过去根本不给他重新整理思路拉出脱缰理智的决心!反而剪断了绳子,让脱缰的思绪飞驰的他想扯都扯不回来!
从小就很亲吗?!何木安盯着自己微红的手掌,极力忍耐着暴躁,慢慢的变换了一下交叠的姿势:“为了不打扰你们,我想一会就把尚尚接走,你放心,如果她想你了,我会把她送回来。”他说放非常平静,静如寒冬,另一个叫器着不能这么干的声音被他一脚踹去了外太空。
“不可能!……这样,周六你要有时间可以带她玩一会。”
“星期六太远,我跟尚尚约了明天去游乐场。”任何叫‘理智’的东西,这时候都别想窜出来跟他谈人生。
“明天?!”夏渺渺声音立即拔高:“明天星期四,星期四你懂不懂——”夏渺渺烦躁的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冷着脸道:“她是不是很高兴?”
何木安打起二十万分的戒备,也因为她突然抬高的声音,理智还是回来跟他人生了,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多年教养让他不至于为这点事没有说谎。再说,就算他不承认,也不敢保证某个人回去了给他使绊子:“恩。”
“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她才换的新学校你知不知道!送的时候有多难你体会过吗!你说带她出去玩就出去玩,合着不是你送孩子上学不知道有多难是不是!这下好了,明天都别想把她绑去幼儿园!”夏渺渺烦躁的把刀叉扔在桌子上出很大的声响。
周围不明所以的顾客诧异的看过来。
夏渺渺抱着胸看向窗外。
何木安脸皮淡定,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颤抖中的刀叉:她生气了?何木安缓慢的看似没什么情绪的换了双手交叠的方向,静静的坐着,冷漠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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