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像被烫到了似的,冷枭心里一刺。
先行潜入这艘游艇的他,花了近二十分钟才找到她。刚才,如果不是她适时的一声惊叫,也许还真就错过了!而她现在这般的状态,要落到那两个男人的手里,会怎么样?
一想到这儿,他脊背有些凉。
吁!
深吸一口气,他压下叫嚣的渴望和沸腾的血液,不轻不重地拍着她的小脸儿,试图让她头脑清醒过来。
“宝柒,知道我是谁?”
“嗯……嗯……”
“给老子安静点!”手下使了劲儿。
“不……不……我要……”
迷药下肚的宝柒,对疼痛都能免疫了,哪儿还能听得进去他的话?
朦朦胧胧地视线望着他,她忽地张开嘴,扑上去就在他脖子上小狗般咬了一口。
狠狠咬住,就不松口。
枭爷倒吸了一口凉气。
疼痛一丝不苟地传达到了他的大脑中枢,但他只是闷闷低哼一声,没有推开她,反而用有力的双臂扣紧了她的小腰儿。
让她咬,或许会好过一点。
良久——
直到她的小嘴儿咬累了放开他,过了那股子劲儿,他才稍微拉开她的身体。
该行动了!
迅速脱下了身上的潜水服,枭爷冷峻得阿波罗般的俊脸上寒芒微微一闪。紧接着,他有条不紊地拉下战术头盔上的无线通话器,用极致冷沉的声音,低低而严肃地命令道。
“血狼血狼,我是老鸟,收到请回答。”
吡吡吡——
一阵无线电波的声响后,话筒里传来护卫舰上的回音。
“血狼收到,血狼收到!请求老鸟指示,请求指示,完毕。”
看着怀里紧咬着下唇,浑身痉挛着抽搐的小丫头,他的脸色越阴沉了,“人质已找到,现在我命令,对敌船起攻击,对敌船起攻击!”
“血狼收到,血狼收到。”
“通知范铁,准备直升机接应。”
“血狼明白,血狼明白。”
推上无线通话器,他冷冽的静默了。
“喔喔……”
“嗯嗯……”
扭动着不盈一握的细腰儿,宝柒的神色就没有他这么镇定了。不不不,和镇定压根儿就不沾边。整个人在他的怀里,她简直是可着劲儿的在着疯。
她不想,她不愿,却又不得不可耻地出一种媚得浪的嘤咛声来。
而这些,落到男人的耳朵里,悉数都是折磨。
在她魔音的诱惑下,他的音色越沙哑不堪:“宝柒,你给老子忍住了,很快二叔就带你去医院。”
言语间,特地加重了二叔两个字。
不仅是要告诉她的,也是为了给自己提个醒儿,千万不要忘记了彼此的身份。
那天他喝醉了酒,差点儿出事儿,现在清醒状态,他还能由着自个儿?
更何况,他俩躲在洗手间里,外面到处都是敌人,不仅危险还没有解除,还带着一个中了迷药的‘拖油瓶’,他哪儿敢掉以轻心,还有闲情去想那些不靠谱的旖旎事儿?
小脑袋剧烈地摇摆着,小手则是不依不挠地拼命捶打他的肩膀,嘴里呜咽着含含糊糊的话。
“不……你不是,不是二叔,你不是我二叔……”
不是二叔?
心里微怔,冷枭低下头睨着她。
“不是二叔是谁?”
“……你是冷枭,你只是冷枭……”
气息不稳的低啜着,宝柒红嘟嘟的小脸儿上,小模样儿委屈得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似的,嘴里呜呜咽咽的将自个儿如同被高温烘焙着的身体,蔓藤一般攀附在神色晦暗的男人身上。
缠住他,不停地磨蹭他,似乎想将折磨自己的高温引渡给他。
“妈妈……二叔……不说……不说……妈妈不说……”
“你说什么?”
俯低了头,冷枭凝神听着她并不清晰的话。
可是,微眯着眼儿的宝柒,嘴里只剩下呜呜咽咽,到底后面说了什么,他压根儿就听不清楚。
不行!她越来越不得劲儿了——
“唔……唔……热……”
拽不了他的衣服,小丫头开始可劲儿拉扯自个儿的衣服了。而且,她的速度还非常的快,很快,就将她被撕开了一条的领口处,露出了粉色的胸衣来。
粉粉的,粉粉的,在凝脂般白嫩的肌肤上,那胸衣的包裹,起伏的呼吸,真真儿诱惑男人的眼睛!
对于一个从来都没看过女人身体的男人来说,这样儿的媚惑,到底有多致命?
只能说,没有当场喷鼻血兽性大,冷枭绝对算闷骚男人中的尖端人物。
外间,突地有脚步声。
“嘘——”
眸色一暗,梗了梗有些紧的喉咙,他抿紧了凉唇,面色凛冽地钳住她四处游走的小手。然后,按住她小猪一般拱动的小脑袋,就整个儿捂到他怀里。
呼吸不畅,宝柒呜咽着,身体难受的挣扎。
“喔喔……喔喔……”
冷枭黑沉着俊脸,面无表情地钳制住她,直到外面的脚步声消失,才放开了对她的禁锢。
呼呼……
大口喘着气儿,宝柒恢复了自由,竟然又扑了上来。
神色一凛,枭爷心里直喟叹。不行,必须马上带她离开。
微微拉开洗手间的门缝,他观察着外面的地势,心里凉了凉。外面是一条墙壁光滑的走廊,根本就没有任何适合避弹掩蔽的物体。如果他就这么带着小丫头冲出去,非得活脱脱变成两个人形靶子不可。
如何才能躲得过敌人的射击?
单手托住她扭得像麻花似的身体,他屏声息气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四周,诡异地安静着。
他冷眸寒光乍现,思索的全是生命安全。而他怀里的宝妞儿,又哪儿明白?
使足了吃奶的力气儿都没有办法得逞的她,手嘴并用,又央求又媚声哼哼。
“……我……要……嗯嗯……要……”
要。
再冷硬的男人,在听到女人说‘要’字儿的时候,估摸着都很难扛得住吧?
何况还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妞儿?
然而,不用怀疑,冷家二爷的自控能力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握惯了枪杠的有力大手,稳稳地控制住她的身体,面色凛冽的不像个正常男人。
估计除了他自个儿之外,没有人能从他平静冷冽的声音里查觉出来半分的**。
“宝柒,听得见我说话吗?你再嚷嚷,老子丢你到海里喂鱼。”
丢海里喂鱼,多可怕啊?
可是对这会儿快要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宝柒来说,什么都不顶用了。
被药物催化了的神经在抽离,在澎湃,在翻腾,在混乱。她身体里十八年来都没有调动过的**细胞,几乎已经主宰了她全部的思维和理智。
“……唔唔……要我……要……”
语不成语,调不成调。
她娇小的身体在他宽阔的怀里,轻颤着,抖动着,粉色的双片儿唇瓣一张一合地喃喃着。药物下的力道反而大了起来,卯足劲儿抱紧他的脖颈,撩开领口就在上面亲吻起来——
“宝柒!”
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冷枭用了近五成的力度。
皱了皱眉,痛觉神经哪里有心里的撩原之火来得猛烈?
不过顿了两秒,宝丫头微眯着潋滟的眼儿,着了火般滚烫的身体再次在他身上摩挲起来。
一点一点,蹭他,蹭他。
同时,那只柔若无骨的白嫩小手儿又开始了艰难的探索。从他的脖颈开始,抚过他的喉结,一寸一寸往下,在他腰腹间寻找着,寻找能解除她痛苦的渊源。
眸色愈黯,冷枭真的很想掐死她。
喉结忍不住上下滑动着,在他凝成了冰块儿的眸色里,两簇火焰在燃烧——
下一秒——
再次熄灭。
深吸一口气,他狠狠拉开她的手,厉色地低吼:“清醒点儿。”
正在这时,一阵阵尖锐的哨声的呼啸着传了过来。隐隐约约之间,似乎还挟杂人群的嘈杂声。
游艇上,警铃大作。
很显然,刚才还在大肆摆‘庆功宴’的世界级两大恐怖组织,已经查觉到了危险,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
说到底,前后不过短短几分钟,但作为血狼小组这种高机动的单兵作战单位来说,几分钟,足够赶到指定位置了。
果然。
不一会儿,游艇上传来一阵阵连续不断的枪声,将整片儿海域黑幕般的天空,透上了血色的火花。
呯呯呯——
“开门,宝小姐,快点出来!”
正在这时候,紧闭的洗手间门,被外面的人踢得震天响。
枭爷心里一凛。
瞥了一眼地上的两具男尸,他动作迅捷地移动到门后,一只手将怀里可着劲儿扭动的小丫头死死捂在怀里,另一只手飞快地握紧手里的无声微冲。
鹰隼般的眸,死死盯着门,沉吟得像只捕猎的豹——
外面的人不耐烦了,开始了大力砸门:“寻少说了,赶紧将她带上去,不开就砸门吧?!”
“他妈的,砸——”
呯——
又是一声巨响,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刚落,洗手门这扇无比奢华的门儿就被人踹开了。
一个黑衣男人打头跨步进来,一步,就走了一步,眼前什么情况他都还没有看明白,一缕白烟儿就从他的太阳穴上飘起。顷刻间,他的人就向前扑倒在地。
“呀——”
一声尖唤,另外两个组织的成员在惊骇之下,条件反射地拔枪准备还击。
呯——呯——
两声被消声器处理过的枪声,低低的,沉沉的,闷生生的掠过。
两个成员,又倒在了冰冷的洗手间地面上。
血腥味儿,弥漫在屋内,眸色如同地狱使者一般冰冷,枭爷如同鬼魅一般的杀人的速度,快,狠,准,毒,眼睛都不眨一下,又报销了仨人。
试想想,这场面多瘆人!
可惜,宝妞儿什么也看不到。
“唔……唔……”
被他捂在怀里的她完全没有对外面世界的感受了,到还知道自己的鼻子呼吸不畅。呼吸一畅,立马大口大口呼吸着,扭动着,扭动得像一条妖娆的蛇。不听话的小手,摸他的脸,摸他的下巴,摸他的脖子,摸他的胸膛,肆意将药物散出来的无穷能量挥洒着。
“……我……要……要……”
遵循着内心的本能,她如同一单曲循环,不断重播着。
要——要——要——
唇齿间溢出的每一个字,都像电流,从男人的心间窜过。
欲念的火儿,在心中‘噌噌’地燃烧着。
然而,鹰般冷眸危险地眯起,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粉得像霞光的小脸儿上,分辩不出情绪。老实说,正常男人谁能受得了女人这么不要命的撩拨?
一边撩,一边沉。心,越来越沉。
禁忌两个字如同一道魔障,横在他的心里。
“咀——咀——咀——”
“这边儿,这边儿,速度点——”
洗手间外面,尖锐的哨声四处,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掠过,拉回了冷枭的思绪。
凝神,静心,他从声音判断着,来的至少有五个人。
眸底,冷光如刺刀。
手臂一收,他将怀里的小丫头紧紧护住,手握无声微冲,神态冷漠地再次拉下头上的无线通知器。
“血狼,血狼,情况怎么样?”
“报告老鸟,我队已经抢占甲板,与数名持枪歹陡生激烈交火,击毙十余人,十余人跌入深海……完毕!”
“迅速推进!迅速推进!完毕!”
“收到!收到!”
握紧手里的无声微冲,听着外面越来越急的脚步声,他的声音依旧沉稳平静:“要狠,要快!我要看到的,只有尸体!”
呯——
话音刚落,一声尖锐的枪声滑过耳侧,子弹落在已经破损的门板上,将金属的门板溅得火花四溅。
举枪,瞄准,标准的射击动作,冷枭下意识地还击速度又快又准,绝对不枉他特种军王的称呼。
只听见‘啊’的一声短促叫喊,有人倒地,几名组织成员以更快的速度朝他的位置扑了过来。
呯——呯——呯——
火拼,绝对以命博命的火拼。
拼的就是谁快,拼的就是谁准,拼的也是谁狠!
当然,又快,又准,又狠的只能是枭爷,几个人通通倒地——
而此时,游艇上的枪战声和轰鸣声同样越演越烈,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冲击,船体开始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嗖嗖嗖……
像是火箭筒出的声音,又尖锐又刺耳,不由自主让冷枭心里一凛。
在特种部队,他执行过成千上万次危险的任务,但却从来没有任何一次,他像今天这么紧张过,握住枪把的手都溢出了细汗来,心情如在油锅里煎熬。
不为别的,只因此时不是他一个人。
而他,必须对别人的生命负责。
刚才这半分钟的枪仗里,宝柒估计是被骇住了,乖顺了好一会儿,现在枪声停住了,她又开始并本加利地闹腾了起来,理智皆无的状态下,她拼命地抓挠自己的衣服,把那身深蓝色的裙子扯得七零八落,手足并用的蹬踏着双腿儿,挣扎得两个人身上的汗水像是刚蒸过桑拿似的。
抿紧唇,冷枭一言不,手下使大劲儿,狠狠掐了掐她小脸。
疼痛,绝对是让人清醒头脑的良药。
“唔……唔……”
“宝柒,我命令你,不许乱动。”无奈之下,他连‘命令’两个字儿都搬出来了。一句话说得又低沉,又沙哑,干涩的声音像缺水了几个月的鱼。
“喔……我……我……”
眼皮儿像有千金重,宝柒半瞅着眼睛,费劲儿地想保持神智。但是,药物的作用已经全面接管了她的神经中枢。视线模糊了,意识微弱了,残存的理智在慢慢涣散……
但是,偏偏身体挣扎的力道却越来越大了,吃了嗨药似的拼命在他身上磨蹭,磨蹭得他比跟敌人拼枪更难对付。
“报告老鸟!报告老鸟!收到请回答。”无线通话器嘀嘀两声后,传来血狼的声音。
眸色一暗,枭爷压住小丫头胡乱摸索的小手,冷声回复:“老鸟收到!老鸟收到!”
“报告老鸟,对方减员数量很大,船上现重型武器,还有大量炸药,需要时间,还需要时间——”像是为了配合他的话,通话之间,船只颠簸得力量越来越大,入耳的轰鸣声也越来越强。
而怀里的女人,也挣扎得越来越厉害。脸上的神情,越来越茫然。
心下一惊,他冷声唤她:“宝柒,宝柒,看看我是谁?”
“……”
宝柒已经认不出他来了。
她的神智,在流逝。
由于完全不知道这药的成份,冷枭这会儿心里实在没底儿,神情沉得都快没边儿了。
冷眸微闪,他狠狠拍打着她的小脸儿,低哑着嗓子不停唤她的名字。
“宝柒——你坚持住!”
外面,究竟有多少人,还不知道。如果他就这么带着她出去……
不过,她真的不能等了!
想了又想,他对着无线通话器传达了指令:“我是老鸟,我是老鸟。血狼,我需要一辆直升机支援!重复一遍,直升机支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很快,再次传来通话:“报告老鸟,直升机到达指定位置,完毕!”
“收到,收到。”
搂着不断颤抖的宝柒,枭爷眸色沉了沉。接着,他狠狠一咬牙,从地上剥掉了几件衣服撕碎打成死结,将她的身体整个儿地捆在怀里,握住微型冲锋枪就小心翼翼地出了洗手间,往甲板方向移动。
一辆UH60黑鹰直升机拖着长长的轰呜声,悬停在游艇的甲板上空,螺旋浆在海风里呼呼作响,将紧张的气氛推动到了极点——
很快,冷枭已经快要接近甲板了。
嗜血般的眸色寒芒乍现,对着无线通话器,他冷冷地出指令。
“C1,C2,C3,狙击手,注意掩护我——”
“C1明白。”
“C2明白。”
“C3明白。”
冷枭带着女人出现在空旷的甲板上,相当于暴露在敌人的射击目标之下,说白了,就是一个活靶子。
咚咚咚——
冷枭听到了心脏狂跳的声音,只是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怀里小丫头的。
枪声如浪潮,子弹如瓢泼!
沉着,冷静,他压低了身体护住她,身体冲刺,加速,势不可挡地狂奔,子弹不停扫过他刚刚停留的地面,将甲板贱得火星四起。
险险险!
见到他出现,武装直升机配合地低空下降,冲击的气流,似乎带动了游艇与海面。
整个海面,好像都在剧烈的颤抖,颤抖……
一边儿开枪还击,一边快速地奔走,枭爷瞄准时机,一只手飞快地抓住直升机垂下的绳梯,另一只手紧紧搂住被他拴在怀里的小丫头——
上升,上升,他和她悬浮在空中,如同一个移动的靶标。
然而,在血狼小组的隐护之下,组织的成员没有一个敢跃上甲板射击。
终于,他们离开了敌人枪械的有效射程。
进了直升机舱,他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直升机下方,枪声仍然‘呯呯’作响,子弹跳跃着特有的节奏和音符。
他顾不得一脸门儿的汗,安置好宝柒,冷冷地命令。
“全速前进——”
倏地……
游艇上突然冒出一团火光,并很快蔓延开来,几乎照亮了整个天际,整个船体像被TNT给爆炸过一般,燃烧的速度很快,热浪冲天而起。
说时迟,那时快——
其实,整个火拼战斗的过程,也不过前后十几分钟左右。在血狼小组如鹰,如豹的快速推进之下,整个小队,如同一把最锋利的刀剑,刺入了恐怖份子的胸膛。
使用武力从恐怖份子手中解救人质这种行动,对于血狼小组的战士们来说,就跟吃饭喝水的家常,属于他们的日常训练科目,战场上真刀真枪地拼杀过无数次了,这次行动和以往相比,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血腥,杀戮,生死,不过短短一瞬。
炽热的火光,照亮了黑夜的海面,无边无际的大海上,被火舌荼毒过的豪华游艇被炙烧得满目苍痍,白色的船体被烧成了焦黑状,黑乎乎的一片又一片。
很快,游艇安静了。
或者说,陷入了死寂!
NUA和两大世界级组织的成员,除了头目十来人潜逃掉了,其余人等,或死或伤或俘虏。
另外,还缴获了正准备和NUA交易的军火。
此役,大获全胜。
——★——
黑沉沉的天幕,单调得没有半丝儿其它的色彩。
UH60黑鹰武装直升机如同利剑快速升空,长长的轰鸣声划过海面时,巨大的引擎声隐藏了宝柒嘴里痛苦的呻吟,她脑子越来越不清楚了。
喉咙里出的声音哑哑的——
“嗯嗯……嗯……”
或单或双的嗯咛声,听得枭爷的脸色比腊月的哈尔滨还要冷。
深呼吸,冷眸深邃难明地射向驾驶舱,他吐出一口浊气,冷冷的语气明显急促:
“速度,加速——”
“冷二爷,已经很快了!这是飞机不是火箭!”
今儿亲自驾机接应他们的人,正是直升机大队的大队长范铁。这会儿,身着飞行员装备的他坐在驾驶舱里,屁股上像长了钉子似的,为啥?背后冷得刺骨子的目光,盯得他汗毛直竖。
太他妈的骇人了。
绝对的,肝,胆,脾,胃,肾,都在颤。
对于这个吃了至少十斤火药的爷们儿,他今儿只有示弱:“枭子,让你女人坚持一下,大概二十分钟……”
“甭他妈费话!加速!”
冷冷地催促着范铁,心急如焚的冷枭并未意识到一个问题,对于刚才他话里的‘你女人’三个字,他压根儿没有想起来反驳,或者说,没有意识去反驳。
而范铁,在黑夜里专心的驾驶着直升机,当然不会知道冷枭怀里抱着的女人,竟然就是上次在川菜馆吃饭的宝柒,冷家的大侄女。所以,他说话也就没遮没掩的。
“得令!你和你媳妇儿坐稳当就是了!”
作为飞机世家,三代都是飞行员的范铁,操作直升机自然是不在话下。虽然不能将直升机开出火箭的速度,但在他的手下,UH60黑鹰的机身灵巧得像一只展翅的鸽子,急速地在黑夜的海面穿行。
“…我……难受……难受……我要……”
躺在他宽厚的胸怀里,宝柒这会儿面色潮红得像涂抹了十层红蓝花胭脂,被药物刺挠得粉粉的脑门儿上,渗出了一层又一层薄薄的细汗。
被她嚷嚷得心肝微颤,冷枭面色却没有太大的变化。大手搂紧了她,冷着沙哑的嗓子不算友好的安慰。
“坚持住!一会就到医院。”
“喔……喔……”大概是药劲儿真上来了,她哆嗦着红得滴血的两片儿嘴唇,好半晌儿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小小的身体在他怀里抖得跟个筛子似的,痉挛,颤抖,不停地痉挛,不停地颤抖——
小嘴儿里,低低地,细细的呜咽声,刺心挠肺。
“……不,去,我不,医院……”
一遍一遍说着,嗓子沙哑得不行了。冷枭又给她喂了点水儿,断断续续间大概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不认同,但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或者说为了提起她残留的精气神儿,向来不多话的他,不厌其烦地一句句冷声回应。
“你必须去医院。”
“……不……我不……”
“不行,必须!”
“……不,不,要我……你要我……”
“不行!绝对不行!”
说顺溜了嘴的‘不行’两个字,以不容商量的冷硬,昏昏沉沉地击打在宝柒的大脑,让她微微抖动的小身板儿至少僵了两秒。然而,不知道是她意志力太过坚强,还是冷枭给她喂的几次凉水起了作用,这会儿,她竟然能依稀分辩出他话里的意思。
他不要她。
即便她都这样了,他还是不肯要她。
这一信息,让她很难受。
难受,难受,难受的感觉与汹涌而来的**一起,结成了一张密不通风的大网,不断往她四肢百骸弥漫,大网转瞬又像化身成了一只能吞噬她的凶猛野兽,咬中了她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肌肤。
一点一点,穿透到了她的五脏六腑。
呜……
她鱼儿似的张开嘴,觉得自个儿不会呼吸了,整个思绪挣扎在了无边无际的大网中央。
神智,一片荒芜。
她想要他,要不到。
她想大哭,哭不出来。
她想狂喊,喉咙却沙哑得几不成言。
但是,即便如此,脑子里突然升腾出来的一种强烈意识和羞耻感,让她更加激动起来。
——不能去医院,去了医院就会像只被人围观的猴子,很多人都会看到她又淫荡又下贱的一面,说不定还会传到妈妈的耳朵里。妈妈会更加讨厌她,更加更加的讨厌她!
不能,不能,绝对不能。
脑子刹那清明了几分,她猛地揪住他的衣袖,微微颤抖的睫毛下,眼睛泛着一片晶莹,急吼吼地摇头。
“……不,我不……妈妈……不告诉……”
深邃的冷眸微微一睐,枭爷厚实的大手拍了拍她的脸,面上虽然没有表情,心里却有些许触动。
喟叹!她到底还是个孩子!
一直以为她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在乎,有时候她的叛逆能让人恨得咬牙。
但是谁能知道,原来在她心里,这么在意她妈妈对她的看法?
“……二……二……不,不……”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宝柒执拗地抓住他,身体不停地颤抖,连带声音都在颤抖。
冷眉微蹙,枭爷放在她腰间的大手又紧几分。
沉吟着思索几秒,他冷酷的目光直视范铁的脊背,声音冷沉:“铁子,直飞京都。”
“啊?!”范铁大吃一惊。
很显然,他不相信一向追求效率的冷枭会因为那小丫头一句话而舍近求远。
不回应他的惊诧,冷枭的脸在黑夜的机舱里看不分明,但沉静冷冽的嗓声却很能说问题——他很坚持,不是开玩笑的。
“无线联系周益,速度赶到帝景山庄。”
“行吧,你丫有点疯啊枭子。”
暗暗叹气儿,范铁脑子里突然有一种特别不详的预感。
——这铁哥们儿,感觉是要栽了啊?
惨了,一辈子没见他干过这么不冷静还傻逼的事儿,突然见到他变成傻逼了,他心里很幽怨。可是,还没等他的幽怨劲儿过去,背后再次传来让他更加幽怨的话。
“铁子,注意保密!”
“费话不是?难不成这种事儿,哦,我还拿一大喇叭到处宣传去?”
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冷枭不再答话。
“嗯……吁……”
一直在和药性进行着抗争的宝丫头,紧绷着的大脑神经,在听到他俩的对话之后,似乎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
神经一松懈,就像身体密码被解锁,那难堪羞耻的**再次来势汹汹,像被千万次蚂蚁在啃咬的骚痒感,让她完全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唇间低低呻吟。
她哀了!
从来没有一刻,她的感觉会像现在这么强烈。强烈的想要一个男人,从身体到灵魂通通都在叫嚣着渴望。
从来也不知道,需要男人也会变成这么痛苦的折磨。甚至于,这种痛苦比她十八年来所经历的总和都要多得多。
一时间,她语无伦次,思绪混乱。她,不再是宝柒。
她飘了!
视线里的天地,似乎在不停地旋转。她像沉溺在了深不见底的海底,一次次想要爬上岸,却又一次次被不知名的渴望给甩下**的海洋。
抓扯着头,抓挠着身上被他强制遮盖的衣服,她双臂紧紧抱着他,扭动,不停地扭动,同时也卯足了劲儿的在他的身上抓扯,沙哑的嘶吼着无法抒解的**。
“…给……给我……给我!”
大手硬绑绑地钳制住她的双手,这会儿的冷枭,身上同样被她给折腾得大汗淋漓。就连坐在驾驶舱的范铁同志,都被她的声音给刺激得不行。
忍无可忍,他终于清了清嗓子,表示了自己的意愿。
“枭子,要不然你就和她那啥吧?就当我隐形人得了,我保证不回头!”
“闭嘴!”
额头上青筋都快暴出来了,没有人知道,这会儿的枭爷,身上硬得都在痛了。范大队长还在那儿火上浇油,他能有好果子吃么?
自然没有的。
冷枭恶狠狠地吼着他,正好将自个儿没地儿可洒的怒气,一股脑地丢给了他。
不过么,作为他的铁哥们儿,范铁这个人儿是大炮的性子,直溜的肠子,一贯的洒脱风格更是有话直说,闷声闷气的笑着,他不由得揶揄:“我说枭子,咱大老爷们儿,可不兴犯怂啊?哥们儿面前上个女人你怕个……!”
“老子让你闭嘴!”
心里被他的话刺挠得厉害,身上被小丫头磨蹭得像着了火儿,冷枭吼他的这一嗓子,声音都是哑的。
男人么,对这种事儿天生敏感,范铁又怎么会感觉不到他的隐忍?
就差吹口哨庆祝了,他的话没留半点儿情面儿:“兄弟受不住了吧?干嘛那么矫情?……人家小姑娘喊出来的那声儿啊,真**,听得我都那啥……”
面目陡然森寒,冷枭的样子像一头要吃人的野兽,“操,你欠削了?敢有这龌龊念头,信不信老子阉了你!”
“……我不姓肖,我姓范。瞧你给急得,别给哥们儿说你没硬啊!”
“范铁!”
真急眼了,直呼其名了!
心肝狠狠颤歪一下,范铁知道差不多得了,再说一句,真怕他把直升机给拆了。好吧,他这会儿还真不敢去触到这位爷的‘恼’细胞。
“……得,当我没说。”
……
……
京都市西郊,帝景山庄别墅群。
这是冷枭名下的一处私产,平日里他基本不来住,只有一个负责管理别墅的虹姐住在这儿。
前思后想,他最终还是没有把宝柒送去医院,当然更不会带回冷宅,而是选择了这样一处相对僻静的环境。虽然,看惯生死的他,并不是很能理解一个女孩子因为害羞和怕人说闲话而讳疾忌医的心思,但是,他还是给予了她最大的尊重。
周益是在他之前赶到的,足足在门口喝了半小时的冷风。
现在,这位红刺最有名气的军医正蹙着眉给躺在床上直嚷嚷的小姑娘做检查。
床边儿上,俊眉冷蹙在了一块儿,冷枭的声音却依旧四平八稳。
“她的情况怎么样?”
抬起头,瞄了瞄他凌厉的面色,周益略微沉默了两秒,还是实话实说:“像是摄入了一种类似于GHB的女用春药,这种药无色,无味,无臭,但是催情效果很明显,而且持续时间较长,对人体的波及很大。服用药物后,大概十五分钟就会出现强烈的性兴奋……”
瞧着宝柒受不住折磨的劲儿,冷枭黑眸微眯,不耐烦听他说这些学术性的解答,直奔主题地命令。
“快开药!”
被他吼得手抖了一下,周益纠结了,“这种药物,并没有什么特效药。”
“你的意思是没有办法?”
冷睨着他,冷枭的俊脸立马就黑了。可怜的周益抹了抹脑门儿的汗,心里寻思着要是他说没有办法,这位爷会不会把他给吃了?
“……长,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危险的冷眸X射线般扫了过去,枭爷明显有点儿怒了:“什么真话假话?说实话!”
“咳,咳!”周益差点儿被自个儿的口水呛着:“方案有两个,要么你就和她那啥那啥……要么你就那啥那啥……”
“我操!你到底要说什么?”
冷眸一凝,枭爷的眉头都冻结了。
这一个晚上,他连续爆粗口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心肝儿颤了颤,周益赶紧取下口罩,耷着眼皮儿瞥着满脸盛怒的冷二爷,又叹着气瞅了瞅床上难过得直抽搐的女人,认真且小声汇报。
“没有什么特效药,药效时间过了就好了。而现在你要减轻她的药效,要么就抱她去冲冷水澡。咳,这是我的独家方了,不管什么春药都可以解。另外,还有一种更简单更有效的办法……”
眉头颤了颤,胆上的周军医语言吞吞吐吐,说话支支吾吾……
受不了他娘们儿兮兮的表情动作,冷枭冰冷的眼神儿刺刀一般横扫了过去,“有屁就放!”
“……找个男人跟她。”
找个男人?
冷枭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狠狠一跳。
二话不说,穿着军靴的脚凌空虚踢,直指周益的肥屁股,眉目之间刚毅的棱角像是淬上了一簇烈火。
“赶紧滚蛋,麻溜儿的!”
脸上做了个怪异的表情,周益心里感叹着做老实人的不容易,但还是尽责尽职地给她开了点营养药,又耐心又婆妈地进行了一番医嘱。
正准备出门,背后又传来低冷的一喝:“站住——”
额!
今儿晚上他受的惊吓可真不少。提着医疗包的手紧了紧,周益赶紧立正。
“请长指示!”
“注意保密!”枭爷冰冷的声音,加重了保密两个字的语气。
“是,知道!”
不敢擦拭脑门儿上的冷汗,周益急匆匆就离开了。
稍怔了两分钟。
冷枭眉头微蹙,欣长挺拔的身姿上散出来的冷冽和凌厉,多得快要嘣哒出来了。
纠结,思索,沉吟,拿定主意,然后,只见他大步靠近床边儿,铁钳似的大手一把就将床上的小丫头提了起来,二话不说,径直往浴室去了。
这股子隐忍劲儿,要是柳下惠在世,必定在他面前甘拜下风。
感受到他不太友善的激烈动作,理智已经快陷入昏迷的宝丫头唇儿轻轻颤动着,低低呻吟了两声儿:“喔……嗯……嗯……”
望天!
心尖上像被人打了个结,枭爷在她如同一股滴着甘甜露水儿般的妖媚呻吟声里,身体僵硬得都快要断掉了。正如武侠小说描写的那样儿,血液经过七周天逆流后在身上乱窜回旋,然后,直奔下腹的某个地方。
咬牙,切齿,他和自己斗争着。深邃锐利的目光像是淬上了火儿。
而他怀里的小丫头,压根儿不知道他的难过,只顾着磨蹭他,只顾着呻吟叫唤,一张粉嘴儿红润水泽,一张小脸儿妖艳得能勾人犯罪,一簇灼热得快要燃烧起来的目光能勾着魂儿。
妖!
这会儿她,妖得惊心动魄。
“……喔……我想要……”
除了这句话,她似乎已经不会再说其它了,像一只遁入了魔道的千年妖精,她此时此刻的声音在浴室这一方狭小的空间里,没有了一贯的清灵和婉转,有的是带着粘稠般的沙哑和对性的暗示。
“老子真想抽死你!”枭爷的眼晴,冷冽,锐利,隐隐的一片赤红。
沙哑着嗓子吼完她,他还得认命的扣紧她的腰肢,打开浴室的淋浴,黑着冷脸拿着花洒就对着她——
从头到脚,将她淋了个底儿朝天。
啊!唔!
身体冷得一阵激灵,12月的天气,即便屋里开了暖气,宝柒照样儿冷得声音都在颤抖,上下牙齿敲打得咯咯直响,明明很简单的几个字,哆嗦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来,“……冷……冷……我冷……我冷……我要……”
她冷,冷枭更冷。
她冷得颤栗着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实实在在地敲打在他冰冷的心上。
“冷也给老子忍着。”
飕飕的抖动着,宝柒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全部都湿透了,一摞一摞地紧紧贴在她的脖子上和脸上,水珠儿沾染在了她的眉头,她的鼻尖儿,她的唇瓣,然后沿着她白皙修长的脖子,在她漂亮的蝴蝶骨上略略停留,滴入了她紧贴在身上的衣服里……
“……冷冷……我冷……”
“忍着。”
“冷……真的好冷,你谋杀……”
“给老子忍着!”见到有效果,枭爷更坚定了信心。
“……冷啊……冷啊!”受不了冷水的刺激,宝柒开始用更加用力的挣扎起来。
“……”
不再回答她重复的话题,作为男人的枭爷,也真心受不了她的聒噪,大手箍紧了她的腰,抓住她的后脑勺就可狠冲冷水,而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浑身湿得透透的。
两个浑身湿透的男女,纠缠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里。
然后,不知道究竟是谁拌到了谁,谁拉扯了谁,总而言之,脚下打滑就直直倒在地面上。当然,眼明手快的男人没有让她摔着,而是自己做了她的肉垫,让她结结实实地摔在他的身上。
面贴着面,鼻尖儿对着鼻尖儿,眼睛贴着眼睛,宝柒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带着难解的渴望,几乎未加思索的就俯下了脑袋,渴望地咬住了他的嘴唇。
咬住,轻轻吸吮,舌尖滑动,舔舐……
这样俯低的动作,很刁钻,很搞怪。枭爷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俯在他身上的小丫头微敞的领口里迷人的沟壑,喷血的一幕,非常强势霸道地占据了他的视线范围。
小白鸽不大而挺,沾了水珠的样子水嫩润滑。
一点红,又娇又嫩。
喉咙上下一阵滑动,他冷眸里的暗火开始升腾,直往脑门儿上冲——
“宝柒!”
咬着她的名字低吼,枭爷冷冽的声音有些变了形。分不清到底是怒火还是欲火,总之这股火儿将他沉压在心里的禁忌大山给推了开去,释放出了野兽一般最原始的狼性。
大手狠狠钳住她的腰儿,他将她的身体往上一提就颠倒了姿势,将她娇软的身体压在身下,用最男人的征服方式狠狠蹂躏她呻吟不停的小嘴儿。
……心跳,怦怦怦,异常地猛烈。
失控的状态和情绪,暂时让他忘记隐忍了一晚上的不容易。
常年握枪的指腹,粗糙,带着一层薄薄的茧,一路摩挲着她,疯狂之间爆出来激烈的亲吻,似乎带着席卷一切的力度,将男人最阳刚的身体死死抵住她。
彼此的血液,一块儿沸腾。
彼此气促的呼吸,几乎都喷洒在了对方的脸上。
他的脸,冰冷,无爱,但她的唇儿,却温润而甜美。迎合着他的进攻,她火热的小舌尖完全不需要他挑动,就自动和他的纠缠在一起儿,滑腻腻,强劲劲的将两个人缠绕在一起,吸吮着,纠缠着。
呼吸急了!
理智乱了!
一切的一切,其实都乱了!
心里隐隐的罪恶感,让他的吻带着掠夺式的,既强硬,又霸道,狂妄得像是恨不得吃掉她……
一边和她接吻,一边衡量着天堂与地狱之间的距离,他并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