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初次相遇,顾子初留给阿筝的印象简直不能够再深刻了。
其中有一点,那便是十足十的敬畏生命,而现在眼前这个凉薄冷血的人,究竟是谁?
酒店房间之中,一片沉寂,外面明晃晃的天光也照亮不了这小小的一隅。阿筝能够做的,只是用一双不服软的瞳,直勾勾看着顾子初。
然而最为吸引他的,也便是她这双从不肯示弱的瞳。
阿筝鼓起勇气,说:“难道你就不怕我手里面的视频曝光吗?”要知道,顾子初可是在连城呼风唤雨的人物,定然能引起滔天般的风波。
男子满脸漫不经心,甚至唇角的笑也懒懒的:“那你便是你自己亲手害死了你小姨。”
字字清冷,却字字诛心,阿筝觉得瞬间便觉得手脚冰冷,心脏麻痹。
顾子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眼神之中无不透着清冷,如此一来,嗓音也低沉得很:“乔筝,你拍下视频来威胁我,这种手段自以为聪明却实则愚蠢至极。”
阿筝完全明白了,因为根本就无法威胁到眼前男子半分。到了最后,反倒是将自己给困进了囹圄之中。
手心散出汗来,很快,便有了水光,却被阿筝死死捏在手心。
顾子初不再看她,转身拿起床尾的西装外套,便朝外走去。
背影陌生得可怕。
阿筝耳边传来他开门的声音,却又听不见持续的脚步声。
顾子初打开门的一瞬间,一张熟悉的脸便撞入视线之中:“阿北?”
席北阴沉着脸,眼底卷起浓浓风雪,不看他,只是自顾自地越过他,进了屋子。
阿筝依旧保持着站立在原地的姿势,看见席北进来,感觉心脏猛烈又急剧地跳动了一下。
和席北对视,那双黑瞳像是要将她给吸进去。
顾子初又重新走了回来,原本就清寒的脸上似乎更加冷了。
这时候,席北转过身子去,视线锁住顾子初的脸:“你对她做了什么?”
孤男寡女,酒店,实在是很难让人想象有第二种可能。
两个男子皆是183左右的身高,此刻对立着,瞬间便有了一种剑拔弩张的气场散出来。若是有旁人在,定是要被这种阵仗给吓住的。
顾子初眼中的眸光渐渐消泯下去,好似从明处进入暗处:“你应该问问,她对我做了什么才对。”
席北微微怔了怔,黑白分明的眸子旋即一转,盯着阿筝:“你做了什么?”
为什么他总要来干预她的事情?
阿筝抿抿唇,并不说话。
看着席北如此火急火燎的样子,顾子初的心不止沉了一寸,面上却依然保持淡淡微笑,状似不经意般地开口:“也没什么事情,她只是找我帮忙,脱衣表诚意。”
脱衣表诚意,五个字,从浑身清寒的顾子初口中说出来,反倒多了一些意味深长。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心。
席北僵了下,眸光自眼底剥裂开来,像是被人致命一击,微光迅速从破碎眸光里消退。
阿筝没有想到顾子初竟然会这么赤裸裸的说出口,他这是在刺激席北。可是,为什么他还要刺激席北。
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快要让人无法呼吸。
顾子初打破沉默:“当然,我不会接受如此诚意,只好拒绝。于是,她剑走偏锋,昨晚拍下了香艳视频,以此威胁。”
每每说一个字,阿筝的心就凉了一寸,到了最后,现竟是冰凉一片。
席北今日穿的黑色衬衫,散着幽幽气质,俊美的容颜上有些不真实了,因为他此刻眼中已经彻底没有了星点微光。
僵持了良久,席北从牙缝间咬出几个字:“阿筝,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