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付出杂货铺四层资产代价,换取何老道的投资,可以说付出的代价不小,但实际却也有利可图。在王秀的盘算中,王家如同风雨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可能被张文山吞并,能够依靠‘万事兴’质库,绝对是一张护身符,是能够让王家先渡过难关的最强保障。
虽说,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掌握,也算是危难时刻的缓冲,但他有信心重新掌握主动,王秀是这样打算的。
王秀早早地回到家,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户籍名册还有一半以上没写,鹅毛笔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谢氏一个人操劳家事,他恨不得自己三头六臂,为家里多做些事。
洗了菜,抄录几十页户籍名册,王秀在小屋里继续黑糖脱色,直到响午要吃饭了,他才出来帮谢氏生火做饭。
热腾腾地鹅肉,几样家常素菜摆上来,王成才脸色凝重走了进来,谢氏急忙迎上,道:“官人回来了,快洗手吃饭。”
王秀笑嘻嘻凑过来,道:“娘,我去收拾,都饿坏了。”
“你啊!等你爹爹净手再吃。”谢氏剜了眼儿子,一脸地颠怪。
王秀嘿嘿笑了两声,道:“娘一准给爹爹沽了壶好酒,孩儿也能跟着沾沾光。”
王成却黑着脸,一屁股做到高背椅上,很不耐烦地道:“好了,让我安静一会。”
王秀一怔,忽然有了不好地感觉,他惊讶地看着王成,道:“难道何老道反悔了?不可能的。”
谢氏愕然,但她知趣地没有去问,而是倒了杯茶,给王成端了上去。
王成一口气喝干茶,把杯子重重地放在茶几上,不言不语,一头黑线。
王秀心下咯噔一下,暗道坏了,可能真出现变化,他吸了口凉气,谨慎地问道:“爹,怎么回事?”
王成长长一叹,摇了摇头,似乎想说话却又不知怎么说起,目光甚至在躲避。
“爹,你倒是说话。”王秀不愿相信是真的,必须要王成回答,哪怕有一点的不甘,他也不会放弃希望。
“哎!并不是何老道反悔,而是事情忽然有了变化。”王成长长一叹。
王秀的心‘咯噔’一下提到嗓子眼,咬紧牙关道:“爹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是我无能,是我无能啊!”王成仿佛化开一口痰气,一副痛心疾的样子。
王秀总算明白,并不是何老道失约,人家甚至连错也没有,事情还得从王成与刘老道去县衙说起。
本来是好好地,他们一同去办理具状,何老道得到王记杂货铺四层资产,王家能被免除债务并得到资金扶持,这是皆大欢喜的买卖。
二人刚刚到县衙,却意外遇到陆大有,因陆家刚与王家退婚,王成自然不会有好气,本不想理会这厮,没想到陆大有却生生叫住王成。
陆大有叫嚷成为王记杂货铺最大的债主,王成这才大惊,被县衙押司证实并需要立即还钱,王成当即愣住了。
何老道到底是老狐狸,一看就能看出,陆大有身后站的是张文山,在押司面前表示,他代表万事兴与王家协商生意,既然王家铺子资不抵债,那也没有合作下去的必要,等王家能摆平困境再说。
“何老道虽然不怕张家,但也没必要陷入麻烦,毕竟张文山在县里势力颇大。”王成又叹了口气,脸色灰白。
王秀恨的是咬牙切齿,大好的机会被坏了,张文山借陆大有的手,把债主的借据收拢起来,明显要通过官府强行兼并,王家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
“官人,还有什么好法子,要不我去。”谢氏脸色苍白,不知如何是好,破产的后果是严重的,她想到了娘家。
王成知谢氏所想,但他拉不下脸啊!
王秀沉吟半响,道:“何老道要没要钱?”
“这倒没有说。”王成烦躁地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王秀,沮丧地道:“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