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设置可以是州一级,也可以是县一级,无一例外都是有盐铁金铜或是其它关乎国计民生物品的产地,而且还是大量出产的地方。利国监冶铁制钱,绝对重要的地区,更是京东大郡徐州最重要的敛财地,半数之上税赋来自利国。
对外放官员来说,那是能捞到大笔政绩的地方,知监事就是不求无功但就无过,那三年的考功,往往最低也是个‘上’,哪能不惹人眼红啊!
知县就酸溜溜地道:“老弟真是能人,老哥我连任二县,也没有得到这等好事啊!”说不眼红,那真是伪君子,他还不算太虚伪。
王秀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利国监出产优质铜铁不假,那也是大宋的军械制造地,完全是大有可为的地方,他的心思早就飞到徐州去了!
就在临行那天晚上,他和有琴莫言温存良久,才低声说道:“妹子,你等我三年,任满后就能一起去东京,嗯,要不我先去任所看看,等局面稳定下来,我再给你们书信,咱家可以办冶铁工坊。”
“哥哥放心,奴家明白。”有琴莫言莞尔一笑,一切尽在善意中。
利国,早在先秦时代,利国就有了开采冶炼业,形成了聚集的村落。汉代在小北山设“铁官”,唐朝设置“秋丘冶”。大宋名将狄青曾在利国炼造冷锻盔甲,太平兴国四年,由于采矿炼铁规模宏大、成为天下四大冶铁地之一,升格为“利国监”。
元丰元年,苏轼知徐州,利国监是年产生铁近二百万斤的冶炼中心,商贾云集的场所,可以说富的流油,但守卫力量很薄弱,经常有盗贼打家劫舍。
苏轼果断征用有良家子,装备精良的甲仗,由禁军教头训练,并由大户出钱供养,不糜费朝廷一文钱,把那些盗贼震慑的不敢轻易接近利国监,达到了以冶护冶、以冶守冶的目的。经过苏轼的治理,原本盗匪横行的利国恢复了繁荣。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这些制度都废了,护卫也解散了,再加上地方官乱搞,就别说利国监乡军土兵了,早就没了踪影,尤其大钱横行,那点军饷还不如当个酒肆小厮,谁傻啦吧唧的出力不讨好。
到了赵佶主政时,几任知州贪图政绩,更把好端端的利国监搞的乌烟瘴气,销路也日益萎靡。白土镇的采炭也是稀里糊涂,煤炭的供应时断时续,成本费用居高不下,实在让人气氛,这是王秀到任后所见所闻。
蔡耕道也没有好办法,他是知州不假,有蔡京做后盾不假,但利国作为全国曲可指的冶铁中心,早就形成牢不可破的利益集团,他们和东京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联系,牵一而动全身,连蔡京也不能轻易动撼。
王秀深刻体会到地方利益集团的庞大势力,他并没有指望指望蔡耕道,而是表面上并不密切,却和宣毅军驻泊京东第三十五将兵马交好关系,时常地走动吃酒。
蔡耕道也是明白人,王秀没有带家眷,他委婉地一笑了之,并没有说太多的话。
邱福最终没有去江宁,而是在他再三考虑,说服邱福跟随他来到利国,随行的还有封元、景波和邱云三人,他们都是邱福看重的小子,也有十四五岁了,一起跟出来历练。
李长昇、刘仁凤、薄章、秦敏、高堪、李采薇留在商水,跟着王卿苧和有琴莫言,在洪真的帮助下开办了小学校。
王秀去利国监赴任是直调,并没有入京,他在接受监尉、主薄及出名冶铁大户接风,表现的尤为谦虚客气,给人以温文尔雅又彬彬有礼的姿态,让人生出不少好感。
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让一些人心存轻慢,认为他不过是个资历浅薄的文人,可以欺瞒的书生,不足为惧。
就这样,从宣和元年一直到了二年七月,一年多的时间里,可以说王秀毫无建树,刻意地不去触动交织的利益网,除了四处巡视冶铁户,就是加强利国监的治安,加紧训练本县各处的乡军壮丁。
邱福仍然是弓手,被委任为利国监乡军弓马教头,封元三人跟着他,虽然没有加入乡军土兵,但也跟着操练,他们三人弓马娴熟,逐渐有了点名气。
短短一年,正因为王秀的充分信任,邱福选拔了各乡团练壮丁八百余人,重新组成利国监巡檄指挥,名义上护卫各冶铁坊防备盗贼,因利国是铜铁监,这些土兵都是精挑细选的良家子弟,他们的装备极为精良。
在王秀的授意下,人人都有最少四十炼的兵刃,个个配有二石强弓,每人两个箭囊,全套的精良皮甲。
当然,为了这支部队的组建和装备,王秀是顶住了绝对压力,朝廷最忌惮就是外有精兵,王秀来了个上皇帝书,坦言京东治安太差,盗匪横行无忌,多家冶铁坊被盗匪洗劫,他无权调动禁军追击,只能用乡土保甲组建巡檄土兵自卫。
有趣的是蔡耕道也上了奏章,为王秀辩护,整个徐州蔡攸千余禁军驻泊,哪里能管得了那么大的地方,厢军根本就没有战斗力,利国是国家主要冶铁重地,由各冶铁坊主出钱,养一批受禁军监控的护卫,也是无可厚非的。蔡京果断地支持蔡耕道,梁师成、李邦彦也隐隐为王秀说了话,也就是几百名土兵,用做利国监的巡檄,并不太出格,梁师成采用王秀奏章里的话,道:“王秀用的是先臣的法子,并不是标新立异。”谁也不没有料到,帝国新军的种子悄然种下,等待着生根芽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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