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又一个的步跋子惨叫倒下,一排排正在进攻的步拔子向后逃窜,大家心神稍定。一时间,惨叫连连、血肉横飞,几乎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死状相当的可怕,有火烧、也有砲击,更多的是被斩杀。
梁山的步拔子一波倒下,又一波踏着尸体爬上来,一个个神情麻木,已经把生死完全抛开。
城上的宋军吏士也毫不手软,这种情况下大家都明白,城破了将面临杀红眼士卒的屠杀,万不存一啊!他们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拼死抵抗,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
在高强度的进攻下,守军再顽强抵抗也会有疏漏,一些城段被敌人攀登上来,他们和守军扭在一块厮杀,枪折了用刀,刀断了用牙,最终双双战死。
王秀所在的城段也被敌人突破,面对不断爬上来的步拔子,他抽出直刀亲自指挥作战,连斩三个步跋子。最惊险的是他被一人直接砍在后背上,要不是精良的冷锻甲,估计就不会有下文了!
却见,手持斩马刀的封元,刚斩杀一个爬上来的步拔子,似乎有预感似地一侧身,一支羽箭擦着他的面门飞过,堪堪躲过射杀,箭矢的劲风挂的脸颊生疼。
景波更是凶性大,一个人持双锏冲在最前面,狭窄的城墙上,身披铁甲的他占尽了便宜,根本不需要顾忌防御,刀枪击打在铁甲上,犹如隔墙挠痒,几乎伤不了他分毫。
只见他强壮的身躯粘满了鲜血和脑浆,连铁兜也丢在一边,披头散犹如地狱里的修罗,在人群中奔驰往来,也不知多少人死在他的双锏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阵地,倒下一个人另一人顶上去,无不扼守城墙寸土必争,决不容许敌人踏越雷池半步,这是王秀下达的死命令。双方的争夺战进入了最**,白热化的相互拉剧战令人胆战心惊,城下的尸体越积越高,连人重逢的时候都被尸体绊倒,云梯直接截断三分才能架设上去。
日落西方前,王秀指挥全城军民,成功打退二十余波的进攻,并在最后一波退去时,用火箭焚毁了大半的渡河浮桥。
整整一天,他们几乎没喝一口水,没进一粒米,第一线城垣上的将士全身血污,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对方步拔子的血,他们只知道下意识地守住阵地,用自己能用的一切,红着充满血丝和煞气的双眼,击退了一披又一披的敌人。
“哥哥,伤亡实在太大,不能再打下去了。”吴用遥望激战的城头,长叹道:“攻坚非我所长啊!”
宋江默然不语,吴用说的不错,很多兄弟都不赞成攻坚,他们长期进行流动作战,缺乏攻克坚城的器械,也没有时间和条件去制造这些器械,没有攻城的云梯车、鹅子洞、破门车还有箭楼,一切都需要用人命去填城。
“哥哥,实在不行就夜袭,最起码也要把护城壕沟填平,有利明天的进攻。”吴用见宋江不语,只好退而求其次,他也不愿薄了宋江的面子。“也只有这样了!”宋江有点沮丧,尽管他非常不甘心。夜战是危险的,也是最有可能取得突破的,并不像白天那样铺天盖地冲杀,而是静悄悄无声的渗透,伴随着无法用肉眼看到的箭矢,人人都处于恐慌的边缘。守军不断射火弹,尽可能照明城外,用箭矢打击城外不断运送土石的步拔子。
数千名梁山的步拔子,环绕整个利国监城,不断地进行骚扰,他们用爪钩、小型云梯轮番攀登城池,甚至有人潜到城门放火,好在城门时包铁的。
战斗虽然激烈,但强度并不高,白天激战一天的将士由城内预备队顶替,纷纷下来吃饭休息。今天晚上的饭是丰盛的,都是大饼和煮羊肉,还有酒水供应,让疲惫一天的将士们好好吃上一顿。
王秀明白轮番休息的重要性,伤员救治也同样重要,一天的激战,至少二三百人负伤,如果他们得不到精心治疗,生了伤兵死亡,对士气是个打击,他亲自探望了伤兵,并许了每天五百钱,请城中妇人照料伤兵。
他一点胃口也没有,在看完伤兵不顾邱福劝阻,头也不回地登上城头,一个地段又一个地段的巡视,他知道自己的出现,无异于暗夜中的明灯,能直接点染将士高昂的士气,驱逐他们心中对夜战的恐惧。
这无关形象,也不是高、大、全的伟人宣传,这是管理心理学的精髓,人的依靠心理是顽固的,他们在前方作战,最希望看到最高长官的出现,无关荣誉也不是露脸,而是人心中的某种需要,这种需要对士气的影响是决定性的。一夜的零星战斗,梁山兵马付出不小代价,但成果也是巨大的,利国四门很多护城壕沟地段被土石填平,形成了进攻的通道,天色刚刚放亮,新的一轮进攻开始了。战斗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防御战没有运动战的诡异变化,有粮、有人、有器械、有士气就能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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