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堂烧着十几个石炭铜盆,暖意盎然,王秀和宋江等人都坐在大堂内,人们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诏旨令蔡耕道为诏安使臣,并分封宋江等人官职,无非都是巡检之类的低等武官,要不就是都监累的虚职,现如今都禁军系将,总管、都监几乎都是虚职。让他们脸色不予的是,赏赐官职日立即赴任,这就是说把整个大军交出来,成为了孤家寡人。
最可恨的是他们的兵马要被打乱,由各军州的援军收编,这不是逼人再造反吗?
王秀心知肚明,人人一肚子鸟气,搞不好要出乱子,他不得已请宋江等人商议,先稳住人心再说。
好在那天夜里,他并没有擒杀史进,也没有趁乱占便宜,始终约束马队并放过史进,赢得了一干人的好感。当然,真的要打起来,他也不怕宋江,但只能两败俱伤,让别人得了天大的便宜。
第二天,宋江就宣布接受朝廷的诏安,兵马退入各处营寨,除了正常的巡逻和警戒,解除对利国监城的进攻状态,各处官塘自由进出利国,也为王秀争取了时间,至少给了王黼一记响亮的巴掌。
王秀也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招待,企图和这些桀骜不驯的人搞好关系,并刻意和关胜、卢俊义、吴用、李俊等人搞好关系,刻意精选他们的精兵。
“朝廷旨意下了,没有办法改变。”面对脸色很不好看地众人,王秀心里盘算千万次,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主张办。
宋江黑着脸没有说话,反倒是史进大大咧咧地道:“把我们兄弟分散开,兵马也给调走,朝廷想干什么?难道想把我们分开解决?”
王秀瞥了眼史进,他恨不得宰了这厮,但又不能不顾全大局,忍下一口气,反正这厮必须死,不急于一时,他淡淡地道:“官家诏旨不可违抗,现在诸位也是朝廷命官,当以大局为重。”
史进很不服气,正要说话被关胜拉了一把,嘀咕一声不再说话,倒是恨恨地瞪着王秀,仿佛要暴起杀人。
王秀对这种桀骜不驯的人,压根就不想理会,他从容地对宋江道:“都监,我已经上奏朝廷,准备选拔精兵由各位统率,一旦完毕就随我南下,咱们再立功勋。”
宋江眉头一动,王秀的意思他明白了,有些话是隐藏起来的,人多嘴杂的情况下是没法说的。他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道:“众位兄弟放心,王大人绝不会亏待我等,你们先去后面吃酒。”
“我陪哥哥去。”满脸鳌须,身高马大的李逵,一脸的不愿,一双凶目瞪着王秀。
他对王秀很不友善,连日的攻城让兄弟们损失惨重,他两次登城都被打了下来,险些被弩箭射杀,好友雷横又死在王秀手里,让他本能地对王秀有敌意。
“你这黑厮,还不敢紧给我退下。”吴用眼看李逵厉声呵斥。
李逵看看吴用,又看看宋江警示的目光,阮小七呵呵一笑,拉着李逵的袖子就走,他只好缩了缩头跟着出去。
屋里就剩下王秀和宋江、吴用、卢俊义三人,吴用先开口道:“不知朝廷出了什么事,难道有人为难我等兄弟。”
“是为难我,诸位受了池鱼之灾。”王秀淡然一笑,正色道:“有人不想我们建功立业,放心,他们针对的不是各位。诏旨让各处守臣收编兵马,我也参与其中,恐怕有人在朝廷还无法一手遮天,这就是个机会。”
卢俊义脸色犹豫,支吾道:“我等兄弟新附朝廷,贸然卷入是非,恐怕粉身碎骨了。”
但是,杀出去闪过的简单,不要说他能不能杀出去,单凭利国的精兵,就能把他杀的剩不了几人。
“是非倒是有点,粉身碎骨了就言过了。”王秀撇撇嘴,又道:“近两万人放在谁身上,也不能让朝廷放心,编入各军势在必行,这是朝廷的法度,谁也无法改变。”宋江等人脸色灰暗,他们也明白兄弟相聚绝对不可能,朝廷一将兵马最多才万余人,还是陕西六路才有的,内地各将也就是六七千人罢了,两浙路、福建路等边远地区,一将才三千人,连个副将也不设了。你能保留上万兵马?简直是笑话,恐怕他的原从兵马,都要被各将瓜分。“大人的意思是。”吴用欲言又止,他也拿不准王秀意图,这个年轻人无论是智谋还是胆略,都让他深深地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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