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师成倒希望赵桓昏迷不起,这样一来,赵楷若速速入宫,以赵佶对赵楷的宠爱,大有希望力挽乾坤。他显得很焦急地道:“官家,太子昏厥不醒,群臣人心惶惶,僵持下去如何是好?望陛下速速定夺。”
“陛下,禅位诏书已经宣读,耿南忠必会唤醒太子。”高俅不知梁师成心意,接着话茬就说。不过,他非常隐晦地瞪了眼童贯,目光有几分怨恨,当年童贯为了上位刻意排挤他,让他失去禁军的兵权,这可不是一般的仇恨。
蔡攸不愿当这个露头鸟,决定此时不言不语,反正有赵佶在,赵恒就算登基,也奈何不了他。更何况,赵佶的禅位是临时权宜之计,只是让赵桓做待罪之羊,以赵佶最初秘密对蔡攸安排南下事宜曾言:‘。且往淮右暂避,待大局稳定,再做计较’,他有理由和耐心保持沉默。
赵佶卧在御榻上,似乎在闭目养神,连眼也没有睁,淡淡地道:“有耿南仲在,太子必会奉诏,卿家不用担忧。”
梁师成心中‘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愈加浓厚,他决定闭口不言,不要再惹是生非了。
王秀没有说话,他站在何灌身边紧握剑柄,冷冷地看着迎着冷暗月光,匆匆走来数十人。
何灌看了眼王球,也没有说话,但他的眉头紧蹙,显然已意识到不太好。
王球会意,立即喊道:“来者何人?”
“上面是哪个当值,大王奉旨来面见官家,还不快快开关。”一个非男非女的尖锐声音传来。
何灌眉头一皱,低低自语道:“怕什么,偏来什么!”
“太尉,官家新登大宝,藩王应该静待藩邸,等待明日朝拜。”王秀悠悠地说道。
何灌面色肃然,王球更是紧握刀柄,双目紧紧盯着上来的众人。
来者到了殿前阶上,正是赵楷、李彦和一些不认识的大小宦官,足足有三四十人,势头不小啊!
李彦最先抢上两步,排场十足地一笑,见着嗓子道:“原来是何太尉,哦,还有王直阁。”
王秀瞥了眼赵楷,并没有说话,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一个没鸟的阉寺。
“大内关防落锁,任何人不奉召不得入内。”何灌一副公事公办的脸色。
李彦大感恼火,但他也明白不是意气用事时,压了压心中怒火,强笑道:“官家传召大王入宫,请太尉开关放行。何灌怪怪地瞥了眼了李彦,伸出右手,冷冷地道:“可有官家诏旨?”
李彦哪来的诏旨,他支吾地道:“这个。诏旨,官家、官家突然中风,哪来的指挥,只有口谕。”
“一派胡言,官家正在福宁殿接见群臣。”何灌虎目圆睁,毫不客气地拒绝。
“你。”李彦恼羞成怒,他是掌管西城括地所,是赵官家面前的红人,仅次于童贯、梁师成、张迪等人,禁宫中谁不给他几分颜面,哪受得了这鸟气,指着何灌骂道:“官家诏大王入宫,老衙官敢率兵阻拦,难道要造反不成?”
他们嘴里说的官家,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何灌眼中的赵官家换成赵恒,李彦浑水摸鱼的伎俩,彻底失去作用。
众宦官纷纷叫骂,但他们声音不敢太大,像一群公鸭子叫唤,让枕戈待旦的侍卫心烦。
“哈哈。”何灌一阵大笑,怒视李彦,厉声道:“李彦,太上传位官家,尔等鼠辈竟敢假传诏旨,托三大王名夜闯禁中,难道真以为某不敢杀你?”
王球拔刀出手,旁边侍卫围上来,大有一触即之势。
赵楷见势不妙,他本想让李彦喝退何灌和众侍卫,却没有想到何灌倔强,最终拔剑相向。别看十余名卫士,杀起几十名宦官,如屠狗宰鸡一样轻松。
“太尉岂不识楷耶?”他急忙站出来。
何灌毫无表情地望着赵楷,冷声说道:“灌虽认识大王。”说着又用手指指着长剑,沉声道:“但此物可不识大王。”言语中毫不掩饰腾腾杀气。
“难道太尉真以为楷不堪?”赵楷想做最后努力,箭在弦上不得不啊!
何灌看了眼王秀,长长一叹并不再说话,赵楷待人接物,贤名在外,未尝不是一位良主。但天命使然,即是新皇已经继位,赵楷只能乱上加乱,徒增烦恼罢了。赵楷目光转向王秀,他眨了眨眼,勉强笑道:“直阁,难道直阁也不知楷?”王秀亦是目光复杂,赵楷得宠于赵佶绝非偶然,虽然做作些,但才智胆略明显优于赵桓,这是不争的事实,不由地微微叹息,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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