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毫不客气,厉声道:“臣不敢,既然陛下决定留下,敢有异议者,斩!”
赵桓面色苍白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看的王秀一阵鄙夷,一些大臣却脸色苍白,恨恨地瞪着李纲,看样子这份仇怨是结下了。
内侍出殿传旨,传来班直侍卫三呼万岁的欢呼,白时中,李邦彦等人面面相嘘,早就是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多言。
王秀不失时机地道:“陛下,虏人正在渡河,不久就要南下,臣身为畿北制置使,请出城收拢畿北兵马抵抗。”
赵桓一怔,他没有想到王秀会主动请战,这当口文官哪还有主动请缨的!哪个不是一问三不知,赶紧收拾细软跑路,可见王秀所作所为,全部出自公心,不由地重重叹息。
人在困境中的想法,似乎和平时不同,王秀的主动请战,让他有种悲情的感受,连足智多谋的张启元,也没了办法,人家王秀却毅然而上。
话说,王秀见赵佶犹豫,心里可就急了,困在城里可不是他所愿,当即道:“虏人兵临城下,外面各军皆溃,勤王大军暂时到不了,臣在外收罗溃卒,能让他们有所顾忌,不敢全力攻城。”
“办法不错。”李纲点了点头。
赵桓仍然犹豫不决,张启元看了眼王秀,心思可就活了。
李邦彦撇撇嘴,道:“陛下,城外哪有溃卒,王直阁身为都承旨,岂能轻易出城?”
“陛下,王大人所言极是,七十八将在畿北驻泊,该部是王大人创建,吏士剽悍,运用得当可以缓解京城四壁压力。”张启元出言帮衬,毫不在意李邦彦。
王秀淡淡地看了眼张启元,暗叹这伙计太聪明了!即提醒赵桓他和七十八将的关系,预先扎下一根刺,又把他请出城去,看是为他说话,实际是夺了都承旨大权,无论怎样说,都既有人情又不知不觉拿下他。
人做到张启元的程度,真的成人精了,不服不行啊!
赵桓对张启元的信任,显然超过了李纲,他再也不犹豫,道:“也好,张卿家主持枢密院庶务,王卿家出城收拢兵马,牵制虏人兵马。”
或许,李邦彦明白张启元的企图,想为王秀说话,却似乎又有点忌惮,最终长长一叹闭了嘴。
王秀总算松了口气,无论张启元如何算计,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承一份人情也行,出了城就海阔天空了。
李纲又趁热打铁,劝赵桓上御楼以见百官将士,鼓舞士气。赵桓见走是不可能了,没有别的办法,只得驾临宣德门。
宰执、百官、将士尽在宣德门外,赵桓劳问将士,李纲与吴敏撰写数十个条陈,都是说些女真进犯、欲危宗社,天子决定固守,令阁门官宣读。他二人都是进士及第,所写文章切入时弊,句句深入人心,城下群臣将士皆感泣流涕,奋呼杀敌之声,远震内外。赵桓见将吏士气高涨,自己平白也多了几分雄心壮志。当即宣诏封李纲为亲征行营使,马军都指挥使曹曚为亲征行营副使。力主出狩的白时中被罢相,以李邦彦为太宰,张邦昌为少宰,吴敏知枢密院事,赵野为门下侍郎。这时,大宋君臣才开始真正重视开封城的守御,以李纲的话说是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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