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一看有门,趁热打铁道:“现在勤王大军威逼虏人,把他们压缩在北壁,军粮估计也快断了,正是用命的大好时机,大人应该趁机上奏,团结各路勤王兵马,一鼓作气荡平虏人。”
聂昌被吸引住了,脸色好了许多,道:“官家的确有意出战,只是怕虏人强悍。”
“他们强悍个屁。”王秀爆了粗口,毫不在意聂昌蹙眉,笑道:“不过五六万人而已,在下率孤军屡次和他们交锋,也没见他们有多强悍,反倒被我杀的屁滚尿流。这些从山里下来的野人,就是贪图钱财,欺软怕硬,你给他一分他要十分,给他一拳他就老实地把脸凑过去。”
“呵呵,直阁倒是妙人。”聂昌被逗笑了,指着王秀道:“我也知道直阁文人从戎,屡立战功,京东七十八将的名声很响亮,光虏人级就有数千。”
“这都是吏士用命。”王秀挺谦虚的。
“算了,哪个盛怀仁是盛章的侄子,直阁既然出了气,那就罢了他的职事,让御史弹劾他,这帮人也该整治一下了。”
王秀嘴角一抽,感情自己还被聂昌当枪使了,人家早有整顿的意思,就是没有下定决心,自己眼巴巴送上好机会。
但他也不矫情,当枪使就当枪使,没啥大不了的,只要能办成事就行,他立即趁热打铁道:“大人,我家的文掌柜还在大狱,一点小事而已,也是盛怀仁肆意诬蔑。”
“恐怕不是吧!”聂昌也是聪明人,眯眼看着王秀,一脸的玩味。
王秀大囧,赵桓下旨搜罗民间财帛可恨,但那毕竟是圣谕,和金军将帅私自索要女乐不同,文细君对抗的真是圣谕,这可麻烦了,他也有点挠头。
“直阁,朝廷要出兵,七十八将可愿出战?”
王秀明白了,聂昌看重七十八将战斗力,想要把他推到前台,但聂昌为什么看重七十八将?他有些疑惑,谨慎地道:“七十八将属于畿被制置使司,恐怕种相公会用西军。”
“那群骄兵悍将。”聂昌脸色不屑,道:“西军初到,对虏人不太了解,直阁数次和虏人交战,深知他们虚实,要能协同西军出战,必能重创虏人,增强官家信心。”
王秀慢慢颔,聂昌算计他不假,但那也是建立在公心上,想要稳妥打次胜仗,让赵桓树立信心。但是,让他切牙的是出战消息沸沸扬扬,路人皆知,简直拿打仗如儿戏,他的几千兵马在严阵以待的金军面前,根本就不够看啊!
聂昌见王秀迟疑,不免有点焦虑,急促地道:“直阁,你身为畿北制置使,支援宣抚使司也是本分。”
王秀的牙那个疼啊!但人家聂昌说的也不错,从开封城向北一直到大河都是他的防区,有守土的职责,虽说有名无实却也有责任,不但是为了文细君啊!
他紧蹙眉头,慢悠悠地道:“还要大人建言,在下尽快出城节制各部。”
聂昌见王秀答应,不由地大喜,说实话他很看重七十八将的战斗力,孤军奋战十余天,大小数十战,除了上报牟驼岗遭到数万金军进攻,不得不火焚粮草退兵,每次都连连报捷,送过来的头颅多是削环耳的虏人。
再说,他对西军那些世将很不满,尤其姚平仲等人的骄横不满,如果这支部队能参加进攻,胜算将会很大,也能分了西军功劳,眼看王秀有求于他,小事情而已,索性开了个价,没想到王秀稍加迟疑同意,怎能不让他欣喜。
“大人,我家那掌柜.。哎呀,一个娇弱女流,恐怕受不了阴寒湿气。”王秀既然答应,毫不客气地要价。
“对啊!这群胥吏简直混账,随便抓人进来,来人。”
有了聂昌的吩咐,一切都好办了,文细君时不能到开封府会客厅,让人用车子直接送回家。
王秀也很放心,聂昌专门交代,一定要用好牛车,不能让文细君受半点委屈。他在谢过聂昌后,又蹙眉道:“大人,在下还有一个顾虑。”
聂昌一怔,以为王秀办成了事想推脱,这不是没有的事,不由地郑重地道:“难道军中有不便?”
“正是。”王秀在聂昌脸色大变,正要豁然起身之际,轻描淡写地道:“牟驼岗夜战,我军死战不能退敌,只好抢出部分战马撤入岳台。为了对抗虏人,又不得不把这批战马私自配,恐怕会被殿前司诟病,所以。”下面的话没有说破,意思很明白了,聂昌又岂能听不出来,他见王秀并不是不愿出战,而是因为私用马匹事,心情一下子转好,捻须笑道:“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要不是直阁力战,恐怕天驷监战马和粟豆,全部成了虏人囊中物。至于私自配战马,也是情有可原的,战事紧急,城外只有你一家兵马,自然是优先壮大实力为上,我会向官家上奏的。”“那就好,多谢大人维护。”王秀达到了目的,但他心中仍然不放心,聂昌马上升任两府不假,但终究势单力孤,他想到了钟离秋,自己有很多事要请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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