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一点也不墨迹,他也知道吴敏不会避开远山,开门见山地道:“不知相公叫在下,有何事教导?”
吴敏颇有兴致地看着王秀,挥手请王秀坐下,待婢女上了茶水退下,才笑眯眯地道:“粘罕南下,不知文实有何计策退敌?”
王秀心中一凛,意识到吴敏相约,寓意不小啊!
“相公,粘罕并无南下意图,朝廷大可不必担忧,当务之急应追上斡离不,斩断女真一臂,其他的事都可以放放。”王秀有私心也有目的,但有些事他必须说,这不是怕影响他的谋划,而是做人的原则和为人的良心,一个毫无原则和良心的人,是走不远的。
朝廷用不用在两说,但他必须要说出来。
吴敏诧异地看着王秀,失声道:“那文实如何判断粘罕南下目地?”
“很简单,粘罕以女真全族精锐进入河东,本来就是寻西军主力决战。却在太原城下无功,眼看斡离不风光,他就算没有嫉妒,也必然会清除太原周围的据点,防备朝廷兵马的反击。”王秀风淡云轻地笑了,洒脱地道:“在下可没说过他会进攻开封,只是说会威胁京畿。更何况,义胜军蛇鼠两端,有娘便是娘,他要不加以利用,那可真是傻瓜了。”
远山见王秀说的粗俗,不由地粉面飞霞,狠狠剜了眼王秀,腹诽还是进士及第,士林大名鼎鼎的士大夫,太让人失望了,和相公比起来差的太远,相公一向文质彬彬,绝不会学粗人说话,让人倒胃口。
吴敏完全陷入王秀的论断,他是比较信任王秀的,至于和蔡京那些勾当,他当年是拒绝做蔡家女婿不假,但能够担任高官,全赖蔡绦的提拔,在他眼中没有什么依附,只有做人的原则,哪怕你是王黼提拔的,又能怎样?总不能说你是奸佞小人吧!
王秀从入仕到现在,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尤其是军事方面的天才,让他不能不为之信服。
“你的意思是,虏人要长期围困太原?”他也是俊杰,举一反三。
“正是。”王秀瞥了眼吴敏,断然道:“相公是想,太原是河东重镇,能拿下太原则控制河东大半,进可攻退可守。朝廷一旦失去河东,内不能守开封,外不能保河北,甚至连陕西也不能自保。”
吴敏眼皮子直跳,王秀的假设有合理的一面,失去三镇朝廷还能坚持,大不了迁都洛阳,利用虎牢和太行屏障坚守。失去河东的代价决不能承受,它将导致洛阳和开封成为前线,河北、陕西背腹受敌,大宋的防线退到淮水一线,就是不想迁都也得迁了。
王秀并不关心吴敏的想法,继续道:“当然,粘罕是没有南下开封意图,但战争是充满偶然的地方,没有任何绝对的判断,一切都因事态的变化不断变化。如果他们真的打下泽州,并控制了孟州,开封将面临再次围城,比斡离不围城还要严峻。相公,这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很可能生的事。”
吴敏内心是慌张的,宋军半数以上主力北上,开封内外比较空虚,一旦金军冲出太行山,绝对是一场噩梦。他坚持北上进攻斡离不是真的,也是很坚决的要歼灭斡离不,但他绝对不愿冒着开封被攻破危险,一时间,甚至生出把追击大军调回来的冲动。
“相公,不要相信谣言。”远山见吴敏失态,不由地瞪了眼王秀,神态非常的幽怨。一个书生,张口就来粗话,闭口就是行军打仗,令她看的很不顺眼。
“不可胡言乱语。”吴敏轻声呵斥一句,但他不舍疾言厉色。
王秀看了眼远山,目光极为平淡,他并没有把这位美人当回事,典型的胸大无脑。
“相公。”远山还没受过吴敏呵斥,没想到一片好心,得来的尽是吴敏的呵斥,不由地委屈万分,美眸顿时化成轻雾,那副可怜兮兮地模样,着实令人垂怜。
“文实,你若去前方,能不能顶住?”吴敏没有理会远山,他很欣赏王秀的才干,目光中闪烁着希望。王秀一颗心剧烈跳动,看来他的心思没有白费,果然按照预想的来了,吴敏成了第一个推手,他竭力控制激动地心情,脸色异常平静,没人看出他真正想法。吴敏见王秀不言不语,以为他不愿离开朝廷,不由地安慰道:“现在正是乱后大治,让文实出去实在有点委屈,但文实文武双全,朝廷并不能放任武人用事,还要你来奔波。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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