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元并不没有吃惊,风淡云轻地笑了,慢悠悠道:“太尉说的是,我家先生为天下苍生计,不会吝啬几条人命。”
张长宁和秦良神色不定,王德问就问了,你就不能委婉点,回答的那么直白干嘛!
王德脸色一沉,双目狠狠瞪着封元,浑身上下散摄人心魄的杀气,大有一言不合暴起杀人的气势,让张长宁一阵冷战,连秦良也心神不定,暗自盘算如何是好。
却说,王秀来到中军大寨,来来回回都是面带惊疑地吏士,没有人去管他们二人。
“待会看我手势行事,大是大非前,断不可有妇人之仁,明不明白?”王秀没有回头,边走边轻声嘱托,可惜景波和邱云需要领兵,他身边几乎无人可用,徐中是他的杀手锏。
“大人放心,小人明白。”徐中淡淡地道,仿佛青菜萝卜。
“大意失荆州,断不可轻率行事,只能一击而中,否则再无机会。”王秀对徐中回话有些不满,折彦质是朝廷大将,刺杀对方对于一名护卫来说,心理压力还是相当沉重的,他不想有任何的意外。
徐中没有带兵刃,下意识地摸了摸袖中短剑,生硬地点了点头。
王秀来到中军帅帐前,更戍官迎了上来,满面堆笑地道:“原来是侍制,不知侍制有何事?末将代为传禀。”
王秀淡淡笑道:“有劳中军了,金人鼓角,当真惹人心烦。我只是来和折帅消遣孤夜,并无军务。
“侍制说的是,末将这就去禀报,还请稍候片刻。”更戍官暗笑这些文人总是无病呻吟,喜好聚在月下饮酒作对。这月亮有甚么好看的,还不如大碗酒大块肉,行个酒令来的痛快。不过,即是王秀与折彦质饮酒消遣,他和帐前卫士正好可以轮班偷闲一番,对于他们来说,王秀来的正是时候。
“原来是侍制复返,快请。”折彦质亲自出来相迎,满面笑容,令人心醉。
“虏人搅扰,未曾尽兴,还来讨折帅几杯酒,不知可方便?”王秀笑眯眯地,双目精光闪烁。
“唉,侍制哪里话,各寨固守,以逸待劳,有事自有禀报,不用俗事扰了我辈雅致。”有声望的士人携酒来访,折彦质焉能不喜,甚至有点受宠若惊,当即吩咐左右,要不是金军渡河进攻等大事,不得随意打搅。
二人坐定后,王秀才笑道:“今夜虏人搅的人难以入寝,又恐河上有事,刚刚交代完京西诸将,让他们谨守宣抚帅令,不得有任何马虎大意,这才过来消磨漫漫长夜,不知宣抚以为如何?”
“正不知如何熬过这夜,侍制来的正是时候,只是让侍制破费,有些太过意不去。”折彦质有些惊喜,如果京西兵马能听从指挥,他便利了许多。
“宣抚过谦了,上酒。”王秀面带几分真诚地笑道。
徐中呈上两个银碗,打开酒坛为二人斟上酒,退到二人身边准备随时加酒。
二人一面饮酒,一面高谈阔论,徐中眼皮子直跳,看相谈甚得的情形,真不敢相信王秀会下杀手。
“这些虏人擂鼓太是烦人。”折彦质被北岸持续不断的擂鼓声,搅的有些心烦意燥。
王秀不置可否的笑道:“雕虫小技而已,宣抚不必烦扰。不过,虏人要强渡大河,各守本寨亦非上策。”
他的话预示着进入了主题,徐中诧异王秀已作出斩杀决断,为何还要提醒用兵方略,有些不合乎常理。不过,并不影响他的手暗暗摸住袖剑,准备随时出致命的一击。
王秀内心也很矛盾,他和说折彦质并无深仇大恨,也无权利之争,纵然有着许多富丽堂皇的借口,但他心中比谁都明白,斩杀折彦质的真正目的并不高尚,甚至可以说有些卑鄙,更多的是无奈!
“侍制认为能挡虏人多久?还不如尽数退入京畿,哎,战与不战,实不在你我,而在于庙算。”折彦质算说了句心里话。
“原来如此!”王秀切牙一笑,赵桓对战和的左右不定,败有罪、战亦有罪,大将们无所适从,折彦质不是不敢战,也不是战不胜,而是不能战。折彦质一饮而尽,悲凉地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说的好。”王秀脸色平静,不断把玩手中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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