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凤也吃了一惊,诧异地看着王秀,一直以来王秀对他们态度温和,从来没有红过脸,今天为了蔡易都骂出口了,让他有点接受不了,尤其那道带有杀机的目光,让他浑身上下打个冷战,不知如何去说。
“文实,你太过分了。”蔡易脸色一正,反倒帮助刘仁凤说话。
王秀瞪了眼刘仁凤,道:“质疑师长,是为不忠;非议叔伯,是为不义,此不忠不义狂徒,呵斥两句又能怎样?”
不忠不义?刘仁凤身躯一阵,脸色一阵苍白,他的希望王秀尽快出兵,刚才的那些话全都是用词激烈,还真没望王秀谋反上想,哪里想到王秀给他定性四个字,简直是羞辱,对他的全盘否定。
“文实不要乱说,他们也是关心则乱。”
“易之,你不明白,历来学子热心办坏事,钻进牛角尖出不来,比那些奸佞破坏更甚。”王秀看也不看刘仁凤,他对学生政治非常反感,历代学生政治,开始或许是好的,但无疑都被有心人利用,毕竟学生冲动,没有多少阅历,陈东、欧阳颖就是例子,更严重的他也知道。
决不能纵容,他沉声道:“陈东和欧阳澈鼓动上书,旦夕形成数万人逼宫,矫诏圣谕,肆意杀戮宦官,要不是及时让李纲、种师道出面,恐怕局面一不可收拾,陈东等人惶惶不知所措,有本事惹事,没能力平息。”
“先生,那也是一腔热血,忠君报国之心。”刘仁凤实在忍不住,他非常敬佩陈东、欧阳澈等太学生。
“狗屁,一群酸的霉的大措,一腔热血有何用?尽去招惹是非,最终让李纲、种师道二位相公,被官家深深忌惮。忠君报国心,几位相公哪个没有忠君报国心,最终让朝廷一败再败,最终败无可败,一群忠君报国的蠢蛋。”
王秀毫不客气大骂,有唐格也有许翰等人,不能不说这些人志向高远,个个都是青史留名的忠臣贤士,可惜他们真的生错了时代。或许仁宗时代,甚至神宗时代,才是这些大儒们真正如鱼得水的天地。
可惜生在末世,注定他们的悲剧结局。
他已经重兵在握,决不能让历史重演,决不能失去大好机会。如果说半年前,他还有一点犹豫,现在确实无比的坚定,赵家已经完成历史使命,他的目光不在开封,而在游走在外的康王身上,如同利刃一般。
刘仁凤咬着牙,却又无法辩驳,金军再次包围开封,是最好的注释,只好无力地道:“天下士人不屈,虏人再猖狂,也无法征服人心。”
“利刃之下,没有不能屈服的人。人心都是肉长的,三代之后,又是新朝忠臣良民。”王秀不屑地笑了,笑是讥笑。
“先生,我先退下,还请先生息怒。”话不投机半句多,刘仁凤也不想说下去。
“也好,回去少看点没用的书,多去摸索史书中的味道,体会春秋笔法,多提几个为什么,等你懂了玄武门之变,再来找我辩论。”王秀仍然给刘仁凤善告。
“谢先生。”
王秀对刘仁凤很失望,他不否认刘仁凤极为聪秀,在九个小子中,最有希望进士及第,也最有可能成为一代大儒,可惜思想却已经定型,拉不回来了!不由地叹道:“易之,真的不知我是对还是错?”
蔡易已经坚定跟随王秀决心,他决然道:“无论对错,走下去。”
王秀闻言默默点头,怅然说道:“不是不想救援京城,我一直不明白就想看看,那帮子大措怎样救国。”
蔡易适逢大变,虽不能完全理解王秀心思,却不妨碍他笑看赵家倒霉。但他还有一些顾虑,犹豫着道:“不过,你就在京畿边缘,要是没有援救姿态,恐怕对天下士庶说不过去。文实,是不是派一支轻骑聊尽人事,也不要别人说话。”
“要是做样子可以,但总不能让七十八将担当。”王秀很为难,蔡易说得有道理,坐拥大军于而不救援,无论怎样都会被人非议,他有谋划不假,却不想留下污点,毕竟现在还是臣子。再说,他把七十八将骑兵全部集结,准备有大用途,决不能投入毫无意义地骚扰上。
“这支兵马来自各地,本来就是惊弓之鸟,好不容易整训完毕。第一战尤为重要,一旦有个闪失,全军士气可再也提不起来了,我不能不谨慎。”
蔡易摇头叹道:“文实太谨慎了!开封生民是无辜的。”他恨赵桓入骨,却下意识地考虑民生得失,毕竟他还有志向。
王秀看着蔡易,笑道:“好了,明天识之就要来了,咱们兄弟同心协力,好好计较一番。”“他能有好办法?”蔡易摇了摇头。此时的开封街头,一副剑拔弩张紧张气氛,金军内讧可不多见,胆大的人纷纷翘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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